将军府的观星楼上，灯火摇曳。这座建在府邸最高处的楼阁，本是先代镇北侯用来观察天象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沈珩和苏棠经常谈心的秘密之所。
今夜月色格外清朗，繁星点点，远处的城池灯火如同天上的星河倒映人间。沈珩站在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神情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苏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端着一壶温热的清酒，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
"在想边关的事，"沈珩转过身，接过她手中的酒壶，"最近得到消息，西域有些不太平。"
苏棠神色一凛："是上次那些人的余党？"
"不完全是，"沈珩为她斟了一杯酒，"更像是有人在背后煽动。这些日子，我让人暗中查探，发现情况比想象中复杂。"
苏棠接过酒杯，却没有立即饮下："所以你今晚叫我来，是想商议这件事？"
"也不全是，"沈珩笑了笑，"主要是......"他望向天空，"今晚的月色太美，想和你一起欣赏。"
苏棠抬头看了看明月，也露出笑容："确实很美。难怪古人都爱在这样的夜晚赏月谈心。"
两人在铺着软垫的围栏边坐下。沈珩特意让人在楼上添了炭火，驱散了初冬的寒意。
"说起来，"苏棠轻抿一口清酒，"前世的这个时候，西域也起过乱子。不过那时的情形和现在大不相同。"
沈珩立刻来了兴趣："说说看？"
苏棠放下酒杯，仔细回忆着："那时候，叛乱来得又快又急。等朝廷反应过来时，已经失去了三座重镇。最后......"她顿了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平息动乱。"
"所以这一世，你才会这么早就开始布局，"沈珩恍然大悟，"难怪那次发现敌军密信时，你一点都不惊讶。"
"是啊，"苏棠望着远处的山脉，"有些事情，既然有机会重来，就要尽量避免悲剧重演。"
沈珩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月光下那张熟悉的面容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他突然问道："前世的时候，我是不是......"
"你战死沙场，"苏棠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哽咽，"就在那场叛乱中。所以这一世，我说什么都不能让历史重演。"
沈珩心中一震，没想到前世竟是这样的结局。他轻轻握住苏棠的手："已经过去了。这一世，有你的提醒，一切都会不一样。"
苏棠转头看着他，月光下那双眼睛闪烁着泪光："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我答应你，"沈珩郑重地说，"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把所有的担子都扛在自己肩上。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苏棠破涕为笑："好，我答应你。"
夜风徐徐，带来阵阵梅花的香气。不知何时，落梅阁的梅花已经悄然绽放，香气随风飘至楼上。
"说起来，"沈珩突然转移话题，"你知道为什么先父要在府中建这座观星楼吗？"
苏棠摇摇头："为了观察天象？"
"不全是，"沈珩笑道，"他说，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边关的将领不仅要有勇气，更要有远见。这座楼，就是要提醒我们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难怪，"苏棠若有所思，"每次在这里，总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沈珩点点头："而且从这里看下去，能把整个雁北城尽收眼底。百姓们的生活，街道的繁华，城墙的坚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经常来这里？"
"是啊，"沈珩望向远方，"每当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我就会来这里。站在高处看问题，往往能有不一样的思路。"
苏棠理解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就像现在这个西域的问题，从这里望去，似乎也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你有什么想法？"沈珩问道。
苏棠沉吟片刻："我觉得，这次的动乱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图谋。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情，其实都可能有着隐秘的联系。"
"比如？"
"比如那些突然增多的商队，"苏棠分析道，"表面上是来做生意的，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打探军情？还有那些忽然出现在城中的异族人，说是来投奔的，却总是在打听一些敏感的消息。"
沈珩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这些都可能是在为将来的大动作做准备，"苏棠正色道，"前世就是这样，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沈珩立刻吩咐："我这就让人......"
"不，"苏棠按住他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与其打草惊蛇，不如让他们觉得我们一无所知。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沈珩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已经在准备了，"苏棠露出一丝笑意，"这些日子，我让人暗中收集了不少消息。只要再有一些关键的证据......"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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