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厚脸皮的话没有激起明念的丝毫情绪波动，反倒是让屈雯雯笑了出来。
“不是阿姨，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我都替你脸红。”
“为了博同情，戏是不是太多了点？”
林秀禾被小辈骂了，脸色变了变，终是没忍住破口大骂，动静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明念感受到那些打量的目光，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像是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恶心又恐怖。
“够了！”她再也忍不下去，大喊一声，红着眼瞪着林秀禾。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秀禾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面前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女儿会忽然反抗，回过神来后，他毫不客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要五百万。”
明念被气笑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秀禾却没觉得有什么：“据我所知，你现在的男朋友可是季家二少爷，身价过亿，拿个五百万出来不是简简单单？”
“睡了我的女儿，这点钱总是要的吧？”
明念再也听不下去：“住嘴！别把你的那套恶心思想弄在我身上！”
女孩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她咬牙：“不可能，我不可能给你，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那就找你男朋友要啊。”林秀禾没有觉得丝毫羞耻。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楚肃东要？你既然敢让我来深市找他，心里肯定是打了主意的吧？”明念毫不客气讥讽道。
此话一出，林秀禾的脸色变了变。
她没有找过吗？
实在是宁时雨那个女人手段太厉害了，她可不想再像当年一样灰溜溜被赶走了。
想到这，林秀禾怨恨的眼神落在明念身上：“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个男孩？”
“你要是个男孩，老娘这会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女人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无情的刺入女孩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疼到明念几乎呼吸不过来。
她看着林秀禾面目狰狞的脸，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怎么会不渴望呢？
小时候的明念多么渴望母亲的目光能够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她总是乖巧又听话，高中前成绩从来都是第一。
可一次都没有得到林秀禾的夸赞，留给她的只有无止境的谩骂和匆匆离开的背影。
有时候明念又想恨她恨的彻底，可林秀禾为什么不再残忍一点。
为什么要在她第一次生理期来的时候，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教她生理知识，教她用卫生巾，给她煮红糖水。
又为什么要在有男人对她不怀好意的时候，嬉笑着把她推走。
明念恨她，却又更讨厌自己。
讨厌自己为什么要守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回忆不肯离开。
林秀禾对上明念清亮红肿的眼睛，被看的有一瞬间心虚，像是所有的阴暗在此刻都无所遁形，不过很快，对金钱的欲望便冲昏了她的头脑。
“少他妈的用这种眼神看我，老娘养了你十几年，总得讨点回报！”
“你要是不给，我就去季家闹。”
明念声音平静：“不可能。”
林秀禾被她这副样子激怒，气的不行：“死丫头，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说着，高高挥起巴掌就要落在明念脸上，屈雯雯还没反应过来，吓得就要扯开明念。
可这时，一道身影快速逼近，沉木香袭来。
“打人可是犯法的，需要我报警让你长长记性吗？”梁怀川一手握住林秀禾高高扬起的手，向来温和的脸上没了笑意。
林秀禾的手被捏的疼痛难忍，她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矜贵的装扮吸引了她的注意：“你是谁？”
被松开后，她一边揉着手，一边猜测：“你不会就是明念的男朋友吧？”
梁怀川警告道：“这和你没关系，再不走我就真的报警了。”
保安大爷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快步跑了过来。
“你这人干啥呢！还想打人啊！”
“看着人模人样，还要欺负小姑娘啊？”
林秀禾面对两人的警告，愤愤瞪了明念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直到看着林秀禾骂骂咧咧走远，梁怀川这才回头看了眼明念，对上女孩无声落泪的双眼，心脏忽然莫名抽痛。
*
京市，季岑从昏睡中醒来，喉咙依旧干涩的厉害，他盘起腿，轻咳了几声，打开了床头的灯。
“叮——”
门铃声响起，显示屏那头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
“阿岑。”
是黎舒漾。
季岑拖着略微沉重的身体，随意套上件衣服打开了门。
黎舒漾抱着保温桶，抬眼便看到了少年苍白潮红的脸。
“你怎么来了？”季岑问。
黎舒漾笑着解释：“听沈姨说你生病了，我刚好在这边有个活动，就顺路过来看看你。”
季岑揉了揉眉心，随意嗯了声，打开手机这才看到沈婉容的信息，侧身让黎舒漾进来。
进门后，季岑本就是少言的性子，沉默地坐到了客厅沙发上，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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