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锦秀惊道,她怒斥:“你可要想好再说,诬陷主子可是要被发卖的重罪。”
“灵芝以性命起誓。”灵芝跪的直直的,没有半分心虚。
“你可有什么证据,为何一口咬定四姑娘害了你家小娘,她回来才没几日。”安锦秀摆出主母的气势,审问道。
“主母有所不知,前几日下午,我们小娘在园子里见了四姑娘,觉得她和家中的妹妹相像,就前去和四姑娘搭话,可却惹怒了四姑娘,她直接甩开了我们小娘的手!”灵芝抽噎着,“想必是那时候,四姑娘就起了歹意。”
安锦秀皱眉,“你家小娘说什么了惹怒了清清?”
灵芝吞吞吐吐,小声道:“小娘,小娘只是提了一嘴二、二公子……”
“行了!”
提到顾清清的哥哥,那个痴傻儿,顾鞍就想到了当年道士所说的话。
‘此胎双生,异象者乃前世业障,轻则扰乱家宅,重则颠覆王朝!’
顾鞍已然信了灵芝的话,满身怒气,冷冷的问:“顾清清呢?她怎么没有来。”
灵芝磕着头:“奴婢这么确定四姑娘是凶手,就是因为四姑娘她方才就在厨房……此刻,就站在门外啊!”
砰!
灵芝话音刚落,顾鞍便提着剑冲出了房门,直逼院中站着的顾清清。
“父亲要杀我?”
顾清清看着那近在咫尺闪着寒光的剑,没有半分畏惧。
见顾清清没有丁点儿惧意,顾鞍怒极,却又不能直接杀了顾清清。他哐镗一声将剑扔下,反手打了顾清清一个重重的巴掌。
顾清清被打的坐在了地上,右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你这个孽障,心思怎能如此歹毒,残害你的兄弟骨肉?”
顾清清苦笑道:“父亲你信那丫鬟的一面之词,都不信自己女儿的品性吗?”
王小娘被灵芝扶了出来,冷笑道:“你人都还在厨房,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天地良心,我去厨房的时候,你喝的汤已经被灵芝取走半个时辰了,我如何能下得了毒?”顾清清直视着王小娘的眼睛,铿锵有力的问道。
然而这话一出,不仅顾鞍和王小娘脸色变了,紧随其后一直沉默寡言的顾清依的脸色也变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顾鞍阴沉着一张脸,“你说毒不是你下的,那你为何知道毒被下在鸡汤之中?王小娘一次可是点了五道菜,连郎中都没验出来毒在何处,你却知道?”
对上顾鞍怀疑的视线,顾清清毫不畏惧的抬头与相视:“不然父亲以为,我为何会急匆匆的跑到厨房?自然是因为我发现了有人要毒害小娘,这才急冲冲的跑了过去。”
“嗤!”王小娘冷笑道,“你能有这么好心?”
顾清清朝她看了过去:“小娘,我说过,不残害无辜性命。”
“四姑娘能否告诉老朽,毒是从何处下的?老朽检查了所有菜式,并无异常啊!”
“自然可以。”顾清清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态自若的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炖鸡用的川乌,说道:
“郎中可知,川乌与何种药材相克?”
“自然知晓,川乌性温热,药性峻烈,不可与贝母、白及、半夏、麻黄、天花粉等……你是说有人利用相克的药材害了王小娘?”
顾清清笑,“没错,凶手知道王小娘每日必喝川乌百合鸡汤,所以从川乌上下手。”
“可我没在汤里发现其他药材留下的药性啊,小娘喝的汤也不算太多。”
“我方才说,小娘每日必喝鸡汤,体内川乌药性不散,此时若是加上些少量药材,药效挥发,那毒下的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郎中茅塞顿开:“四姑娘,可否让我检查一下您手中这川乌?”
顾清清将川乌递了出去。
此时顾清依强忍心下不安,看向顾清清道:“你才从乡下回来几天,怎么就懂了这么多?爹爹,我看这顾清清就是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
顾清清呵了一声,“三姐姐,若你也在乡下待了十几年,没有月例只能上山挖药材卖钱,你也会懂得这些的。”
这个回答令人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一旁的众人一片唏嘘。顾鞍闻言,朝顾清清看了一眼,眼底满是复杂与探究。
过了一会儿,郎中从屋内出来,嘴里说着果然如此!
顾鞍问道:“怎么样,是否真如清清所说?”
郎中点了点头道:“有人在汤中加了天花粉,粉入汤内,药效挥发,药性却浸入川乌之中。川乌被下人剔走扔掉,小娘得了汤喝下,药得毒性便能挥发,但汤中却查不出什么异样。”
“这凶手心思歹毒,本是冲着王小娘的命去的,但是却不知小娘怀胎二月有余,毒性大多数被胎儿吸收,小娘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啊!”
王小娘被郎中一番话说的面色发白,险些站不住脚。这毒,竟然是用来杀她的!
“出来吧!”顾清清拍了拍手,春桃便从人群中提出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婆婆。
正是每日管王小娘熬汤的那位。
“主君,我和小姐去的时候,她正鬼鬼祟祟的把用过的川乌藏进怀里。”
顾鞍锐利的视线如鹰隼般投向那婆婆,婆婆吓得屁滚尿流,“主君息怒,主君息怒。都是奴婢一时糊涂,听了人的谗言,这才误害了小娘,奴婢一时疏忽,主君息怒,主君息怒啊!”
顾鞍声音冷厉:“听了谁的谗言,给我说清楚。”
那婆子战战兢兢,“小娘喝的鸡汤中要用百合提鲜,新鲜百合太贵,奴婢就从别的丫鬟那买了磨碎的百合粉,说是能事半功倍……奴婢实在是没想到百合粉中混有天花粉啊!”
“你是从谁那买的百合粉?”安锦秀皱眉问道,“速速招来。”
顾清清注意到,那婆子小心的瞥了一眼怜英,怜英在死角处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婆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喊道:“奴婢该死,奴婢以死谢罪!”
她拿起顾鞍扔在地上的剑,朝腹部捅去,霎那间,血流了满地。
顾鞍看着那把剑,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他看向郎中:“可还有救?”
郎中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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