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自己也忘了,但她清楚记得,她当时的回答。
陆子鹤问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云筱的回答是,“好。”
两人就像是往常的每一次亲密一样,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好像以前的种种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家中。
是她外公的小房子里。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味,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又好像都是梦。
云筱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旧睡衣,她有些恍惚。
突然想到什么,她冲出卧室,推开每个卧室的门,甚至连洗手间都不放过。
没有,家里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
巨大的失落感袭击她,她的心都是痛的。
大门指纹识别声响起,云筱僵硬回头,迎上来人的目光。
陆子鹤面无表情的脸,倏地展开笑容,“你醒了?”
云筱的呼吸一滞,脚下不听使唤,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了陆子鹤,耳边是他的心跳声。
可这还不够,她抬起陆子鹤的手腕,咬了上去,真实的口感,绵软温热。
“嘶!”陆子鹤没辙地笑笑,“爱我爱成这样?”
云筱听到他的声音,扬起眸子,可怜巴巴地说:“我怕是梦。”
陆子鹤更无奈,“怕是梦,不都咬自己吗?”为什么咬他?
云筱似是后知后觉,抬起手腕刚要张嘴,被男人拦住,他的笑容更胜,“不是梦,筱筱,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云筱的眼眶瞬间蓄满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泪滴落下来,砸在陆子鹤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疼。
他将云筱搂进怀里,手上的早餐袋随手放在了玄关上,紧紧地拥着怀里的人。
“我刚才睁眼没看到你,我好害怕。”云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男人很有耐心地拍着她的背,解释道,“我去买早餐了。”
陆子鹤弯腰,将云筱打横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她像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眼睛贴在他的颈窝里。
他感受到湿润和滚烫。
许久,云筱的情绪才被安抚下来,昨晚的惊恐和害怕,这一刻才算是沉淀下来。
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没事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倏地抬头看向陆子鹤,“我爸爸呢?”
云筱的眸光里闪烁着担心,“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吗?”
陆子鹤垂眸看着她,温柔地帮她将头发挽到耳后,“你吃了饭,我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云筱怔怔地点头,她没有脑力去想,云震池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也不知道这之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只能相信陆子鹤。
吃过早饭,陆子鹤送她去医院,全程的路上,她都是挽着陆子鹤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上。
陆子鹤即便是动一下调整坐姿,云筱都紧紧箍着他的手臂,生怕他跑掉似的。
两人到了医院,陆子鹤却没有带她去重症病房,而是去了VIP病房。
站在门口,云筱不敢推门。
陆子鹤知道她在想什么,轻拍她的肩膀,“走吧。”
他说着握住了云筱的手,十指相扣,温热的手掌,温暖了云筱冰凉的手心。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场景时,顿时愣住。
云震池已经能坐起来,在护工的帮助下,正在吃粥,看上去有点瘦,但精神很好。
在看到云筱的一刻,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筱筱来了?来坐。”他冲云筱招手。
云筱的眼眶一热,缓步走过去,坐在床边。
云震池自然地伸出手,想握云筱的手,但手悬在半空还是收了回去,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
云筱看了一眼,伸手握住他的。
云震池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满眼的惊讶,最后都被欣喜装满,闪出了泪花。
他满腹的话说不出口,只剩下一个,“好。”
他的状况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劳累。
云筱没待太久,出来之后,陆子鹤又拉上她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云筱并不陌生,是他们之前住的小房子。
那时候云震池的生意还没做现在这么大,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小房子后来卖掉了,但没想到云震池又买了回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经年的霉味儿袭来,云筱在鼻前扇了扇,陆子鹤熟门熟路地带她进了房间。
云筱诧异,“你来过?”
陆子鹤轻笑,拉着她进去之后,看到满墙的资料,云筱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怔在原地。
陆子鹤拿出一些资料递给她,“你爸爸一直都在查杜拉。他们结婚,不过是他顺水推舟。”
杜拉是境外的古董倒卖黑商,豹哥就是她的上家,两人合作了很多年。
“所以,我妈妈的车祸真的是人为?”云筱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陆子鹤疼惜地摸她的头,“是的,善恶终有果。他们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
云筱眼睛刺痛,手指一点点摸过墙上斑驳的资料,往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呈现,所有的疑问,全部都烟消云散。
陆子鹤,“杜拉一直都给你爸爸吃药,那些药有问题,引发了他的心脏病。只不过恰好我在时候发生,想推到我身上。”
没想到他们早有防备,靠着刘营瞒天过海,留住了云震池的性命。
云筱吸了一下鼻子,转过身保住了陆子鹤,“谢谢。”
她差一点,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
云筱的手臂收紧,搂住陆子鹤的腰,“谢谢你。”
陆子鹤轻笑,“还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就是有点……”难以启齿。
云筱仰起头看他,听到他说:“你爸爸这么多年,都以各种借口,自己住。咳咳。”
都是成年人,云筱自然听懂了其中的深意,她脸颊红了一下,靠在陆子鹤胸口,没回应。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云筱想,她应该把这些都告诉妈妈。
这一天,天气很晴朗,云筱看着墓碑上的母亲,还是那么温柔,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妈妈,我和爸爸都很好。一切都会好起来。”她看向不远处正在接电话的陆子鹤,想着一会儿给妈妈介绍。
陆子鹤听到那头的于连时的声音有些紧,“警方已经打捞了残骸,但是其中没有尚丽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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