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完这次护送的佣金后，砚罗和商心慈漫步在雪帝城宽大的街道上。
正是晌午，砚罗扭头看向包子萝莉。
“商姑娘，我请客，一起吃个饭，感谢你那天给我的包子。”
商心慈这两天也对砚罗产生了兴趣，当然不是对人，而是对砚罗一直背在身后的混沌春秋剑，她能感到那柄剑隐隐间散发的威压。
砚罗把剑放下来过，商心慈偷偷端详过，可她就是看不透这柄剑，也看不透砚罗这位“同族”。
即将分开了，商心慈便答应了砚罗一起吃午饭的请求。
“商姑娘是第一次来雪帝城吗？我是第一次，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商心慈摇摇头。
“我在凛冬城长大，后来跟娘亲来到雪帝城，此后就一直在这里生活。”
“带你去吃雪熊肉汤。”
砚罗笑着跟在商心慈身后，这两天为了让这小包子多说话，他嘴都要说破了。
好在这小姑娘只是表面上冷淡、不爱说话，实际上还是挺能唠嗑的。
商心慈带着砚罗东弯西绕的，最后在一个小巷子里的小馆前停下。
没有招牌的小馆大门敞开，里面装饰老旧，就连木桌椅上都有包浆的痕迹。
商心慈侧过头偷瞄砚罗，没有在青年的脸上找到异样的表情，松口气的同时领着他进到店里，本来是吃饭的点，店里却没多少妖。
黑熊老板见老熟客来了，与商心慈对视一眼后转身走向后厨准备。
砚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熊卖熊肉啊？
有够逆天的。
商心慈坐到砚罗的对面，看着正在环视着店里环境的砚罗。
“小时候我和母亲刚到雪帝城，那时候这座城还不叫作雪帝城，只是比凛冬城大些的城池罢了。”
“天下着大雪，我和母亲饥寒交迫，路过这家店时，雪熊肉的香味飘散而出，可我们娘俩并没有足够吃上一顿雪熊肉的钱。”
“母亲答应我以后有钱了就来吃，当我的手里有很多钱时，母亲已经不在了。”
“这方冰冷的白色世界是残酷的。”
“所以，我统治了北区。”
砚罗可是实打实的听完了。
商心慈在说完后，衣袍下的幼小身躯忽然变大，原本坐在木椅上，小脚还是悬空着的，如今玲珑剔透的脚丫能够踏到地面上。
衣袍的遮掩无法让砚罗看出身材的变化，但那张原先的娇小面容，那张可可爱爱的包子脸，变化成了一张更为精致的瓜子脸，那碧绿眼眸中的情绪依旧，淡漠得不可一世。
世界在她的眼中似乎变得易如反掌。
砚罗与她对视，两人都不带任何情绪的注视着对方。
“雪帝？”
“是。”
青年并不觉得意外，一切都有可能。
一开始这个古遗迹就跟专门要自己进来一样，会发生什么砚罗都不觉得奇怪。
商心慈的包子萝莉形态到现在的御姐脸形态是可以推敲的，现在的模样与凛冬城里那个巨大得离谱的石雕一般无二。
样貌眼神一个不差。
“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商心慈在沉默后率先开口。
砚罗扭过头，继续环视起这家小馆子。
“不惊讶，这随地大小变倒是让我挺惊讶的。”
那么小，到那么大，宽大衣袍都盖不住的弧度。
与家里的狐妖姐姐有得一比。
商心慈比白凝冰更冷，白凝冰只是不爱说话，气质清冷，商心慈不同。
冰冷，第一眼的印象便是冰冷，刺骨无比的冷，可她的冰冷并不能让砚罗有任何的撼动。
砚罗心里叹口气，包子萝莉形态多可爱啊，干嘛变成御姐，都不可爱了。
商心慈看不透砚罗，内心有点烦躁。
自己走过无数个年头，时间给她带来了很多经验，看不透的敌人最为危险。
同时，商心慈还发现了。
“你不是妖。”
这倒是让砚罗有点诧异了。
砚罗细微的情绪变化让商心慈烦躁的心里得到些抚慰。
“怎么看出来的？”
砚罗重新与她对视。
“习性。”
“你只模仿到了雪妖的形。”
“你不了解雪妖这个种族的一切。”
“不明白雪妖族在这冰天雪地中，能够生存下去的方法。”
“不明白它身为人族和雪兽族的后裔，这么多年下来所承受的东西。”
商心慈不仅眼神冰冷，她的话语更加冰冷，似要以冰冷话语为箭矢，刺穿砚罗粗陋的伪装。
“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最好祈祷你不是魔族。”
一代妖皇这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蕴含了极致的冰冷，以及浓烈的肃杀之意。
砚罗幻化为自己原本的面容。
黑色的长发中带着些许红发，深邃的眼睛深处，是暗红色的死海，看不出任何情绪。
商心慈碧绿的眼眸微眯。
“人族。”
砚罗点点头。
“能在妖界存活至今的人族，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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