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陈喆。”林了诚挚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帮忙照顾我妈。”
“林阿姨这几年过的不容易，你有空多回来看看她。”
“嗯，我会的。”
回了家她才知道，妈妈这几年真的老了很多，很多事也不是不见面就可以逃避的。
“我有时候来看林阿姨，见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你们一家四口的的照片发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明明以前你们家是我最羡慕的家庭。”
陈喆的父母在他小学的时候意外去世，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他自己孑然一人。
林了父母和陈喆父母是旧识，怜悯陈喆没有人照顾，把他接来家里一起生活了三年，后来是陈喆的舅舅从外地调回来宁城，这才把他接了回去。
陈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林父林母是当成亲人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你跟家里究竟闹了什么矛盾，我只想跟你说一句，别做自己以后想起来会后悔的事。”
林了抬眸看他，“陈喆，你变了很多。”
以前的他天天逃学和人打架斗殴，一度是让老师校长最头疼的学生。林了劝了他无数次，因为他不听两人还吵了几次架，气得她好几天不想跟他说话。
这样一个放荡不羁我行我素的人，突然在她面前跟她讲人生道理，林了有种荒谬的感觉。
陈喆表情平淡，“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也是这几年才深刻体会到，很多事没有后悔药，所以尽量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就比如他因为没有认真读书，没有和她一起考上同一个大学，以至于后悔多年。
林了点点头，无比认同：“我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如果可以，她肯定会选择一切从头来过，不和肖宴川谈恋爱，甚至连认识都不要认识他。
喉咙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林了嗓音低低的，“可是，我已经做了好多错事，后悔也没用了。”
陈喆瞥她一眼，“知道做错改过来就好了。”
林了笑容苦涩，“已经改不了了。”
陈喆表情不变，“那就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做错事了。”
林了缓缓点头，“嗯。”
……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林了准备下车。
陈喆出声喊她，“了了。”
林了不解回头。
陈喆看着她，“昨晚……”
“嗯？”
“昨晚我跟你说的事……”
乱七八糟的记忆再次袭来。
林了眼睛慢慢瞪圆，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惊愕。
难道她昨晚不是在做梦？那些竟都是真的？
陈喆眼眸幽深，“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着似的，林了逃也似的转身往酒店门口快步跑去，“我先进去了，你赶快回去吧！”
一口气跑进电梯，直到回到房间门口，林了的心还是慌的。
陈喆竟然真的跟她表白了？
两人认识超过二十年，吵架拌嘴是经常有的事，有时吵得狠了，陈喆会骂林了这么多管闲事小心以后没人喜欢嫁不出去。林了则会回怼他，喜欢自己的人海了去了，不像他整天逃课喜欢他的女生一定是瞎了眼。
每次都把陈喆气的什么似的，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可林了一点都不怕，陈喆虽然在外面出了名的打架凶狠，但在她面前从来不动粗。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过陈喆竟然会喜欢她。
这世界实在太魔幻了！
还有，既然这样，那是不是也说明她梦见的抱着肖宴川不撒手其实并不是在做梦？
天爷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林了懊恼地抓了下头发。
“你在这里做什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肖宴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
“我……我在找房卡！”
知道了昨晚自己做过什么后，林了根本不敢抬头看肖宴川。
她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并未发觉肖宴川的脸色有些难看。
“房卡在你手里。”
“噢！”
林了尴尬不已。
“你在慌什么？”
“没有！”
林了试图转移话题，“你刚才打电话要跟我说什么？”
肖宴川不答反问，“家里一切都好吗？”
林了动作一顿，数秒后才低低“嗯”了一声。
“怎么垂头丧气的？”
“没有，只是有点累。”
林了依然低着头，肖晏川却敏锐地看到她眼底还没消褪的红痕，“你哭了？”
“没有。”
“出什么事了？”
林了打开房门往里面走，声音疲惫道：“没什么事，你要是没事的话我想先去休息一下。”
肖晏川没再追问，只在她临关门的时候开口道：“晚上一起吃饭。”
“我不饿。”
“和客户一起。”
“好。”
林了没再拒绝。
*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了已经恢复如常，和客户谈笑风生，甚至中间还说了几个笑话调节气氛。
客户赞赏地朝肖宴川道：“肖总年轻有为，就连助理也都这么优秀出色。”
肖宴川声音淡淡，“刘总过奖了。”
林了偷偷看他一眼，虽然肖宴川一向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她明显感觉出来肖宴川今晚兴致不高，整晚都没怎么说话，酒倒是喝了不少。
刘总：“是肖总太谦虚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就。”
肖宴川笑笑，“还得多和刘总学习。”
“好说，好说。肖总难得来我们宁城，今晚咱们一定要无醉不归！”
看肖宴川伸手去拿酒杯，林了小声提醒道：“别喝了。”
肖宴川淡淡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林了却莫名感觉一股寒意，她讪讪的：“你胃不好，喝太多一会又胃痛了。”
肖宴川又看了她数秒，才淡漠的声音道：“无妨。”
林了心里着急，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别再喝了。”
肖宴川目光落在林了的手上，接着视线缓缓上移，对上林了的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幽黑，仿佛带着数九寒冬的冰冷。
自从重逢以来，林了还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看她，一时不免有些惴惴。
但是想到他胃不好还喝了这么多酒，林了就又忍不住，硬着头皮道：“我替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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