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恩毫不迟疑地回答：“是它，存在于您的灵魂之中的巫力。”
莫歇收回手，玲珑珠飞到了贝利恩身边，散发着柔和的光亮，“原因。”
在前世三十年的人生中，他体内的巫力一直很稳定。
他有信心，也有能力控制好巫力，甚至可以为人们缓解因力量失控而产生的症状。
贝利恩没有必要说谎，他应该有什么依据。
“因为您重新回到了至高巫师的境界。”说完这句话，贝利恩直接单膝跪地，眼帘低垂着，保持一副恭敬的姿态。
莫歇微微怔愣了一下，“单凭这句话无法令我信服。”这个原因同样在他的意料之外。
贝利恩没有补充解释的意思，选择保持沉默。
莫歇注视着他平静的面庞，缓缓开口：“你是想用行动表示，除此之外，你无法再透露更多的事情了，是吗？”
贝利恩轻轻点了点头，上身笔直地立着，似乎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
“我知道了。”莫歇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境界越高，对力量的掌控就越精准。
至高巫师体内的力量暴走，大概率不是自身的原因。
那么是什么外部刺激，能对巫力产生影响呢？
莫歇的精神力随思维跃动起来，双眼明亮如炬，表面金光浮动，在昏暗的树林中尤其明显。
他径直走过贝利恩身边，轻声说：“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帮助我，我很感谢。”
贝利恩微微睁大眼睛，终于将目光从地面挪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莫歇平静的神情时，又犹豫了。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召唤你。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坦诚相见。”
这一次，莫歇没有对他下跪的行为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仿佛能预知未来、自然地改变了人们的记忆和认知、深不可测的实力……
除了那个至高位的存在，还有谁能做到？
贝利恩就这样跪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一动也不动。
当莫歇回到院子里时，发现卧房还亮着灯。
他轻轻推开房门，听到了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
阿瑟斯躺在床的内侧，身体几乎紧贴着后面的墙壁，正睡得香甜。
他的睡姿很规矩，正面朝上，被子盖到胸口，双手搭在身上。
唐门里没有一件东西是多余的，房屋也不例外。
他们会根据唐门现有人数建造房屋，不浪费土地和材料。
远征军团的七人本就已经超出了唐门的预期，现在又不声不响地冒出来第八个人。为了腾地方，他们两个孩子只好共用一间房，共睡一张床。
莫歇吹灭灯火，动作轻缓地爬上床，刚准备钻进被窝，阿瑟斯哼唧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才回来啊。”
莫歇躺在床的外侧，给阿瑟斯留了一些空间，“抱歉，把你吵醒了。”
“你和贝利恩去做什么了？”阿瑟斯语出惊人。
莫歇猛地转头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和贝利恩交谈时，周围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而且有结界阻隔，按理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阿瑟斯思考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说：“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好吧。”莫歇笑了笑说，“其实是我去找他，让他明天挑选一些不放辣椒的特色菜，毕竟你不能吃辣。”
阿瑟斯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顿时一片清明，“……你真贴心啊。”
“睡觉。”莫歇闭合双眼，排空杂念。
没想到阿瑟斯来了精神，突然问：“你有小名吗？”
“弗洛恩兄长有小名吗？”莫歇的声音低了许多。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小小地抗议了一下后，阿瑟斯还是老实地说出了答案，“弗洛恩兄长没有小名。”
“那我也没有小名。”此时，莫歇的意识已经游离在黑暗与现实世界之间。
变成孩子之后，他的耐力和毅力全部清零，困意成为了不可抗力。
阿瑟斯撇了撇嘴，身体向外挪了一点，“这算什么回答。”
他注视着身边的小身影，扭捏地说：“我的小名叫亚瑟，是母亲给我取的。因为你知道了尤菲的小名，所以也要知道我的，这是为了公平。”
“是吗。”莫歇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回应。在他听来，阿瑟斯的声音就像浸在了浓雾里，朦朦胧胧地听不真切。
阿瑟斯现在很纠结。
陌生的环境，漆黑的夜，熟悉的人，让他莫名拥有了勇气，直面自己不堪的记忆。
不幸的是，他们之前的关系很紧张，他还误会莫歇想要杀掉巴兹。
幸运的是，莫歇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以后，想怎么称呼我都行。呃，我是说……”
莫歇深吸一口气，打断了阿瑟斯的话。
“阿瑟斯，是你说的，小孩子要睡足觉。那么，晚安。”
今晚的阿瑟斯很奇怪，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睡在一张床上的缘故吗？感觉他在主动和我拉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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