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温润了地面，粘稠了纸张。
苏贤有气无力地抱怨了一句“c，怎么死得这么慢啊。”
血液带走他身上的温度以及血色，面色苍白地等死，虽然不痛，但生命流逝的感觉很不好受。
赴死过程实际上没有多久，只是奇特的感受令感觉时间慢了。
血液流失到一定程度，已经维持不了身体的供应，全身麻木，意识迷糊。
最后的最后，苏贤最后的念想是对不起苏馨，也许这种苏醒的方法对她有点残忍了。随着意识的消散，他的手落在了一边的遗书之上。
……
“哥，我回来了！”苏馨拿着大包小包打开了房门。
路上苏馨特意买了一些苏贤爱吃的零食与水果。
“嗯？是睡着了吗？”苏馨在门口处换着鞋子。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于心中。
老哥转变得很太快，一天之内恢复如初，就如同回光返照。
苏馨换好鞋子，将苏贤喜欢吃的零食拿上，小跑到苏贤房间敲门“哥，你在吗？”
良久，没有任何回应。苏馨的预感越发强烈“你不回答我就进来咯？”
苏馨一拧，发现门没有反锁，“吱呀”一声打开房门，房间内的窗户吹来暖风以及血液的腥甜。
「啪嗒」苏馨袋子里的零食散落一地，一罐薯片滚动到床边，却被血液粘黏住。
窗口吹来的微风吹动着苏贤的发丝以及袖子，他闭目瘫倒在床上，整个人犹如纸张般憔悴，没有了生机。
“哥，你是在开玩笑对吧？”苏馨一步步靠近苏贤，即使拖鞋上沾满了鲜血，都不在意。
“不要再骗我了，快醒来，一会我给你做皮蛋瘦肉粥。”苏馨摸上他的脸庞，指尖传来冰冷。
中午他的一呼一吸在脑海中是那么清晰，可如今却没了气动。
中午的经历好像梦一样，很开心很幸福，跟老哥相处得很愉快，姨妈也认可了她。她只是出去一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是说好了要等我回来的吗？”苏馨抱住僵硬的苏贤，期翼能在某处还能找到他的温暖。
一颗心渐渐跌入谷底，眼底渐渐没了生的欲望。窗外所有的植被开始枯萎，动物一齐哀嚎，蓝天被乌云笼罩。
鸟语花香变成了荒芜之地。
怀抱之中，过去的记忆开始闪回，犹如走马灯般梦幻。
……
坑洞里，一个小女孩在默默哭泣，浅浅的坑洞对她来说宛若鸿沟。
天空太阳落下，她哭哑了嗓子，却在天黑之前都没人知晓她的困境。
没人要的孩子或许就不该活着。就在她自己都要放弃之时，光来了。
黑暗中些许光亮照射下来，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叼着手电筒在洞口探出头来。
“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男孩向女孩伸出了手。
……
街道上几个混混在调戏一名少女，在为首一人的手快要摸到少女的时候，他身形倒飞出去。
原本惊慌的少女表情呆滞，瞳孔微缩一下，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快跑！”
一个少年紧紧抓住她的手在街道上狂奔，身后是不断追逐的混混。
“嗯！”少女用力点头，眼睛眨出泪花，嘴角却往上上扬。
……
福利院中，当初的少年已经长大，他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少女“喏，这个。”
“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温和地笑道“你……愿意搬去我家住吗？”
少年给了少女一个家。
……
她是什么时候爱上苏贤的，应该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如果没有苏贤，也许她早在坑洞之中，无人知晓地死去了；如果没有苏贤，也许她会被人玷污，跳楼自杀；没有苏贤就没有如今的她。
几乎所有，都是苏贤给予的。她却还想要更多。
苏馨看着苏贤手中的水果刀，露出凄惨的笑容。
没有你活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苏馨捧起苏贤的抓住水果刀的手，对准自己的胸口。
「啪嗒」物体掉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回头望去，是苏贤的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滑落，将桌子上的笔记本一同扫落地面。
苏馨连忙将笔记本拿起，防止血液将苏贤的字迹污染。
「苏馨，等你见到这段话的时候我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了。在你看来我应该是死去了，但不必为我悲伤，人生不过大梦一场，死亡并不是终点。
幸福会让人沉溺，痛苦却能在于虚幻中感受真实。因为人不会沉溺于苦痛，也不应该沉溺其中。
抱歉，我又一次失约了。」
染血的文字将她带回24年的冬天。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从睁眼开始，就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没有任何娱乐，只是盯着她与苏贤的聊天记录，等待着他的消息。
在苏贤去往南莲大学的那一天，苏馨就知道他不能赴约了。她没有生气，只是郁闷，心底更怕的是自此之后他们便是两种人。
仙凡有别。
“仙凡……有别。”苏馨泪光闪烁，想起来什么，终于发觉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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