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天光通常要比山下亮得早些。
舒阳赶在天没亮之前就起床,按以往的作息规律,蹿到半山腰,盘坐在大石头上运功练气。
寒霜欺人,却无法侵入他的身体。
朝阳在水雾中折射出绚烂的微光,愈发衬托的他如得道飞升的仙人一般。
昨日被滚石震伤的五脏六腑被灵气缓缓滋养着,舒阳能感觉到自己进入瓶颈的修为有了一丝松动。
灵泉境的下一层是灵溪,没那么好突破。
按将军的意思,灵池境积累的灵气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汇聚成一汪清泉,浑身毛孔开始自主吐纳灵气,虽然缓慢,但这就是灵泉境,有源源不息之意。
而自生灵气的灵泉境想要突破灵溪,使灵气贯流全身经脉,则需要天长日久的积累,一次次主动耗尽灵气,使之再生,直到体内灵泉向外喷涌,才算踏入灵溪境。
这次受伤,也并非白受罪啊!算好时间,舒阳依依不舍地退出修炼状态,往山下县城望去。
是时候打开庙门了。
得让将军赶紧选人当庙祝,不然耽误我修炼,舒阳这样想着,当即提气纵身,飘然下山。
临近庙宇,舒阳拿着刚买的包子边吃边吐槽,耳边响起将军的呼唤:“来,有事与你说。”
草!
一大早又开会!
——————
东街。
天微微亮,飘香院的龟公带着两个小子打好热水,备上帕子往楼上走去。
衙门那几位爷入了月姑娘的眼,只吩咐了一桌酒菜,就不许人再打扰了,但按那几位的规矩,都是要叫早的。
衙门里有操练,延误不得。
“爷,该起了!”
龟公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细细的鼾声从门缝里传来。
扒着门缝往里看,好家伙!
几具白花花的躯体横七竖八,看样子昨晚玩得很嗨,这次派来的月姑娘很风骚啊!
就连县太爷的小舅子都留夜了。
啧啧啧……
龟公眼珠一转,推门直接闯了进去。
院里好几个姑娘赌小舅子的行货有多大,他亲眼来看了,也好做个中人,收点银子花花。
绕过桌子,五个大汉睡得正香不值一提,龟公悄咪咪的往屏风后的大床上找,赚钱的门路在……
嗯?人呢?
不信邪的龟公在屋里转了两圈,蹑手蹑脚又观察了五个大汉,里面却是没有马公子。
当下心里一突,开始叫人起床,伺候他们洗漱。
送走五个面红耳赤的衙役之后,龟公连忙去给东家禀报。
“老爷不好了!”龟公一路疾跑,滚进一间隐蔽的暗室,低声喊道:“马公子不见了!昨晚月姑娘伺候的马公子和几个衙役,我刚去叫早,衙役们睡成一团,马公子月姑娘俩人没了!”
正打算盘打中年男子正一脸不悦,听见后面的话呼咚一下从椅子上滑掉地上,吓得满头大汗,急问道:
“怎么没得!你有没有好好找,屋子里有没有血迹什么的?”
作为出云县最红的妓院,他是能猜到河上每月派来的姑娘有问题的。
但他又要靠着这些姑娘来跟其他几家竞争,所以只能跟河神庙打好关系,反复强调不能闹出人命。
好在派来的姑娘也很有分寸,除了选精壮结实的男人使劲儿玩玩,事后生场大病,也没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姑娘除了第一晚选人玩,接下来都是帮忙捞几天银子,对他生意大有好处。
饶是如此,他也一直小心着,叫人注意些,不想真的出了事。
而且一出事就是大事,县令的小舅子!
真该拦着啊!
“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除了那五个常客像是做了手艺活,屋里一切整整齐齐的。”
龟公观察的很仔细,他担心的是马博文把东家的姑娘给拐跑了,没处交人。
“备马车!去河神庙!”
中年男子瞬间起身,也顾不得算账,一股脑把账目银子锁了,匆匆出门。
刚跳上马车,街拐角呼呼啦啦跑过一队人马,男子眯眼捋了捋山羊胡,那不是……马博文马公子吗?
“队里那个是不是姓马那小子?”
马夫伸脖子一看,连声应道:“还真是,就他能把这衣服撑起来,穿的像个样子。”
看到活人,中年男子悬着的心落下来大半,追月姑娘没了就没了,跟河神庙说一声就是,马公子一个大活人要是没了,还是在他院子里没的,陶县令能把他满门抄斩。
“走吧,去河神庙,路过早点铺子吃点。”
有了东家吩咐,马夫跳上马车出城而去。
马博文跟着队伍跑完最后一圈,蔫头蔫脑找了个地方发呆,樊青咬着媳妇送来的油饼凑了过来,坏笑道:“怎么回事?被掏空了还是透支了?”
他听说了,昨晚邀马博文一起喝酒的几个同僚运气好,碰巧有花船的姑娘串场,玉指点了他们,免了花酒钱。
那几个人眼底发青,一看就玩得很大。
“我不知道,好像喝醉了,反正一觉睡醒在家里,衣服都是早上换的。”马博文没精打采地为自己解释了一句,不想被人当做鬼混的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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