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您很喜欢养鱼哦。”裴元随口评论。
“生活所迫而已。” 徐嘉一边解释着一边将客人领至内屋落座奉茶。
“你知道杜若微是谁吗？”
提起这个名字顿时让男房东有了些反应：“当然记得很清楚，我们班曾经公认的花旦啊！早上刚参加了同窗联欢呢。”
“很遗憾通知您，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不幸身亡了。”裴元坦率告知了实情。
震惊之余，后者连忙辩解道：“这不可能，之前离开的时候我看她还好好的。”
抓住关键信息点，裴元立即跟进追问：“你离席之际是否注意到某些细节？”
经过短暂回想后，徐嘉缓缓开口讲述当时情景：“确实瞧见她状态不佳的模样，脸颊绯红应该是饮用了不少酒精所致，正半躺在椅子上休息呢。”
“观察得相当仔细嘛。”
“没办法，毕竟暗恋人家整整五年时间啊！只不过人家根本不晓得罢了。
像我这种外表形象怎么可能有机会走近心爱之人身边，追她的小伙子数不胜数哩。”
针对潜在嫌疑人的挖掘，裴元抛出了下一个疑问：“她平时有哪些仇家吗？”
正在记笔记的楚灵灵补充记录细节。
“太多了简直无法统计清楚，几乎每一位女性对她都持有一定敌视情绪；长相出众必然引发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关注。”
“那么关系最为紧张的是哪几位对象呢？”
“这我可不清楚，我只是远远看了她一眼，没太在意。”
裴元大致了解了情况后说：“我能四处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得到许可后，裴元简单地看了一圈那些看起来模样难看的鱼。
具体是什么品种他不知道，这方面他确实不太懂。
“你的这些鱼个头都挺大的。”裴元说道。
“没错，大鱼吃小鱼，这些家伙吃的都是磨成粉的小鱼，就算我拿来小鱼也是被吃掉的命。”徐嘉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中透出一丝光亮。
“你倒是挺通透的。”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都是这样。”
裴元抬头看见上面有个楼梯：“楼上是？”
“那是我平时住的地方，可以省下一笔房租。”
“我能上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裴元上去后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儿，旁边还有个输液瓶。
屋子不大，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张两人合照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再无他物。
“这孩子是谁？”裴元感到奇怪。
“是我前妻带来的孩子，后来他们遭遇车祸，前妻当场去世，留下了这个变成植物人的孩子。
我就一直在这里照顾她。”
说着，徐嘉拿起毛巾给孩子擦了起来。
“不瞒你说，我的生活很困难，这孩子每天都需要药物维持，卖鱼的钱只能勉强够用。”
裴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又聊了些问题，随后便离开。
刚到车上，楚灵灵就急促地喘气。
“怎么了？”裴元问。
“你没闻到那鱼腥味特别重吗，真是受不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裴元忍不住微微抽动嘴角。
一个见惯了各种尸体的法医，没想到竟然因为鱼腥味而感到不适。
但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乍一看似乎一切都很合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管是那些鱼，还是这个人，甚至是那个孩子，感觉都有些奇怪。”
裴元点点头，他也这么认为：“还有一点，在与他聊天时，我发现他有点自卑。
这样的人参加这种聚会，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同学聚会往往会有攀比的气氛，徐嘉应该很不喜欢这种场合。
究竟是什么让他决定参加呢？
会不会是因为杜若微？
“说得对，这种人的生活质量不高，去那种地方恐怕很难融入。”
“他的嫌疑不能排除。”裴元说。
不仅是直觉告诉裴元，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系统发出的警报声。
“回去后我想再做一次尸检。”楚灵灵突然想到什么说。
“为什么？”裴元有些惊讶。
“被吓死的可能性小，但这不代表没有。
但杜若微作为一个成年女性，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至于立刻丧命，很有可能有其他原因。”她慢慢说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她可能有其他疾病？”
“对，第一次尸检时我主要检查了外伤，并没有详细查看内部，这是杜若微父母的要求。
回去后我会和他们沟通一下。”
由于家属强烈要求不碰女儿的身体，楚灵灵只能在外表上观察。
“这个交给我处理，等拿到解剖同意书，立刻查清杜若微的具体情况。”裴元说道。
“好的。”
两人回到警局真的见到了杜若微的父母，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至少两个小时。
见到裴元来了，他们急忙跑过来：“警官，我们刚才还没有说完你就走了，现在有没有抓住伤害我女儿的人？”
“你以为破案跟买菜一样快吗？”杜斌忍不住说道。
真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等到人死了才着急。
“警官，我只想知道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杜母说着哭了起来。
“既然你们也想知道真相，那就签下这份文件吧。”裴元将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杜父问道。
“这是让家属同意解剖的证明，签了名我们就可以安排法医进行详细解剖，查明杜若微的真实死因。”
“你们不是说她是被吓死的吗？”杜父急忙说。
“不解剖内部无法定性。”
“可是女儿已经去世了，我们不想让她死无全尸。”杜母有些焦急。
“那也不想查明真相？女儿不明不白地离世，你们真的要用‘死无全尸’来安慰自己吗？”
见两位老人犹豫，裴元继续劝说：“作为警察，我们办过很多案子，解剖对于非自然死亡案件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二老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杜母哀叹一声：“好吧，我们签。”
拿到东西后，裴元让人安排二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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