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洋乡历史,有记载以来土生土长的第一个“县官”,这就是常宁任的最大意义。
在杜秋兰的顽强坚持下,常宁总算换了一套新衣服,小翻领的黑色中山装,市面最流行的黑色西裤,外套里穿的,更是杜秋兰早就织好了的红色毛线衣,鲜艳夺目,领口有些紧,搔得脖子痒痒的,可常宁不敢拂了兰姐好意,只能是忍着,那个已经洗得泛白,用了整整五年的军用挎包,也已经换成了象征着干部身份的黑色皮包,这是老舅常学军去青州办事时买的,昨晚又被兰姐逼着去理发店剪了头,西发头变成了平头短发,黑皮鞋是姜希送的,看得出她很用心,穿着蛮合脚挺舒服,兰姐收下来,常宁自是不敢多嘴……用常宁的话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鸟枪换成大炮,土包子进城,一切都齐了。
接常宁的人,是县委常委、县政法委记兼公安局长洪涛,县委组织部常务付部长胡子茂,县公安局常务付局长于建云,档次绝对的高,阵势惊得吓人,加姜希和罗铁贵率领的水洋乡全体机关干部的欢送,彻底打乱了常宁低调任的计划,这种时候,兄弟和朋的美意,是无法也不能拒绝的。
在县委大院门前下了车,和洪涛于建云他们约好晚吃饭时间后,握过手道了别,常宁跟着胡子茂进了县委大院,和以往每次来不同,这次是以大院人的身份,常宁出手便大方很多,向着门卫老头扔过去两包牡丹牌香烟,并第一次知道老头和洪涛一个姓,于是洪叔洪叔的喊了几声,又是握手又是拍肩,惹得洪叔翘着大拇指,激动得差点老脸挂泪,旁边的胡子茂低声笑说,“行呀兄弟,你这就算开始了。”常宁乐道:“胡哥你别嫉妒,这是这个大院里,我最尊重的人。”
按照程序,当然先见的是组织部长邱夏风,因为他受地委组织部委托,将向常宁口头宣布任职命令,胡子茂为两人各倒一杯热水后,知趣的退出去带了门。
其实,都已经是知根知底的战了,用不着那些讨厌的繁文褥节。
邱夏风望着常宁微笑着说:“怎么样,允许我也改革一回,去掉那些你讨厌的程序,常助理应该没有意见?”
常宁心领神会的报以微笑,“领导的指示,下属敢不执行乎?”
两个人便相视着笑了好一会。
邱夏风得意于自己的看人目光,和历史关头的明智选择,心情大好,脸的苦色也自觉的消退了大半,“其实,县长助理是个很有意思的新生事物,待遇比付县长差一些,听起来也有点拗口,但却是个大有可为的位置,有心人做有心事,所以我个人觉得,你小常最适合这个位置,这就好比一个人台阶,一只脚停在正科级的台阶,另一只已经踏了付处级的台阶,将至而未达,需要用力用心的去努力,这时候,就象歌里唱的那样,青春总是没有极限,我很年轻我怕什么,时间将证明人生的选择。”
“老领导,您真是与时俱进啊”常宁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就象一棵小草,当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您不能躲在一边看风景啊。”
邱夏风笑道:“我待得住么,这把老骨头,应该还能支撑几年,常助理有令,老朽定当鞠躬尽粹。”
常宁听了,心中稍安,老邱可是常委会里的风向标和定海神针,有他在,自己的处境就比较安稳。
“老领导,好久没见到玉宝了,怪想他的,他在党校学习快结束了?”
“嗯,”邱夏风点着头,脸是一片欣慰,“小常,这小子能走正道,都是你的功劳,而且现在终于喜欢读了,听说成绩还不错,他们那一期培训,春节前就能完成,我正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呢。”
“老领导,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我是这样想的,玉宝回来以后,应该是付科级了,虽然我离开了水洋乡,但大局仍在我们手里,即使别人掺点沙子也没啥作用用,对玉宝来说,他们都是自己人,留在那里也失去了锻炼的价值,倒有一个地方,我感觉很适合玉宝。”
“哦,小常你说。”
常宁说道:“听说,要成立一个叫乡镇企业管理局的新机构,我觉得玉宝应该去那里。”
邱夏风微微的笑起来,难得的“狂”了一句,“英雄所见略同啊。”
常宁跟着笑了笑,“老领导,您还有什么吩咐?”
邱夏风摆摆手道:“老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你就用心的去体会,别希望别人的拐杖,那会束缚你思想的,乡镇和机关的最大区别在于,乡镇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允许人自由的刀挥和想像,而机关就显得相对的僵化机械和保守,这个大院里有一百多人,他们都曾经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不然也进不了那个大门,可岁月的流逝,和封闭的环境,他们还剩下多少锐气和自己思想?而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去适应新的环境,融入却不逐流,适应而不盲从,同时始终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只有这样,才能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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