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人多逛起来也慢,以往顾青云只会买点必用的东西,今年高兴,买了好几样的吃食。
两个娃个小,人多会挤着所以必须得背着,梁秋月也不嫌烦,顾青云背一个,她和方慧轮流背一个,倒是杨柳最为清闲。
逛也逛了,接下来就该买真正的年货了。
顾青云想买点瓜子被梁秋月阻止了,说“家里还有一些,分你们一点。”
顾青云也没拒绝,带着他们直接去了他经常上工的铺子。
铺子里卖肉的是一男一女,看着像是母子。
见了顾青云,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笑着说“青云哥来了,正好要找你呢。”
顾青云问“要杀猪?”
少年点头“今年肉卖的快,不够用,你明儿个过去一趟。”
顾青云应了下来,问“下水有吗,给我留两份。”
下水便宜,虽说洗的时候恶心了点,但好歹是肉,一般没点情分还买不着。
“行。”少年说“你和我爹能杀起来吗?铺子忙我走不开,或者你跑一趟把刘三叔也喊上。”
顾青云一一应了下来。
买了三吊肥多瘦少的肉,肝心肺各拿了一份。
肝心肺往年卖的也快,但是摊子上一般不放出来,卖也是看人卖的,顾青云运气不错,这已经是最后一份了。
梁秋月只要了两吊肉。
离开肉摊子了顾青云这才问梁秋月“娘你要下水吗?”
“要的。”梁秋月也忙说。
下水多,才十个铜板一副,而一斤肉就得十六,猪的肝和心也要五个铜板,肺十个,能买到都是沾了顾青云的光,哪有不要的道理。
顾青云:“到时候我给你们拿一副。”
他本来就是打算两家各一副的,如果梁秋月不要他们就把肉留着以后炒菜,过年吃下水,总之也没有浪费的。
该买的东西买完他们就去找杨回。
杨回拿着斗正在给客人装粮,看着也没有多少了,客人走了杨回问“花了多少?”
梁秋月回他“两吊肉,加一副下水。”
“下水算了。”顾青云说“也不值钱。”
杨回也不卖了,把银子数了递过去,包括下水的钱,态度强硬“拿着,谁家都不富裕。”
杨柳没客气,接了过来装进钱袋子里。篓子里有吃食,也让他尝了些。
过些日子还要卖菜,杨回也不是很想逛,几人就直接回去了。
出了镇子,人少不挤了后两个娃就下来走。
走走停停,到家时也下午了。
方慧去做饭,杨柳数银子。
他们走的时候带了两钱余八个铜板,除去要给的两副下水,还剩七十五个。
她把二十个递给顾青云,顾青云没接,说“明天的工钱应该够付。”
杨柳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工钱现结吗?”
顾青云愣了下,突然想起他没说过自己工作的事,解释“杀猪总共三到四个人,两个养猪户,也就是我的老板,还有一个是其他村的,他偶尔来偶尔不来,不固定,杀一头猪挣十个铜板,送一趟三十,一般是两个人送,分下来十五一趟,也帮别人杀,反正价格一样,我之前不回家有时候也是在干其它的营生,在镇子里抗包…盖房子或者打猎,捕鱼…”
杨柳知道最重要的一点应该还是和原主关系不好,所以不愿意回来。
她也不拆穿,说“那是挺辛苦的。”
顾青云笑了下,没否认。
村里其他人回来时都到晚饭点了,隔着大半个村都能听见欢声笑语。
村里人省油灯,天没黑透村里就跟荒了似的没动静,杨柳问顾念“念念要和娘睡吗?”主要被窝里有个人也暖和,而且小孩子软乎,抱着很舒服。
顾念往顾青云看了一眼,茫然的问“爹不和娘睡吗?”
这话一出屋子里都安静了,顾想也盯着两人。
顾青云帘子都掀开了,见杨柳脸上除了不自在之外没有其它厌恶之色,这才闷笑着说“睡。”又跟顾想说“你和奶奶睡。”
顾想应了下来。
杨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其实更想和顾念睡。
正思索着怎么开口又不会尴尬的时候手被拉住了,顾青云笑着说“走吧,回去睡了。”
杨柳“啊”了一声,到底是没说什么。
睡归睡,顾青云显然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往床上一躺,两人中间还隔着点距离。
杨柳夜里脚冷,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不自觉贴到了顾青云的腿上。
顾青云似乎没睡,翻了个身贴了过来。
杨柳感觉到了,也没挣扎,往他怀里窝了窝,毕竟真的太暖和了。
—
顾青云要去杀猪,早上醒的也早,热源一动杨柳也醒了。
顾青云似乎还有些没睡醒,嗓子略微有些哑,小声的说“你睡吧。”
杨柳坐起身“家里没吃的,我给你烙几个饼吧。”
“不用。”顾青云说“我听着娘已经起了。”
杨柳听着这话又躺了回去,半眯着眼睛说“那你路上小心。”
顾青云声音里都含着笑,“你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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