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府中，一道金光骤然迸发。
宛如一轮曜日划破沉寂的夜幕，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墙壁上悬挂的古画微微颤动，散发出一股年代久远的气息，似乎也被这力量惊醒。
金光流转间，隐隐透出一股无可匹敌的威压，令人不由得屏息静气。
“楚岚，专注！”
老天师的声音威严而有力，如暮鼓晨钟般敲击着张楚岚的心神。
只见老天师盘坐于蒲团之上，身后浮现一道虚影，仿佛天地间万物之主。
手中金光愈发耀眼，凝聚成一股笔直的光流，自指尖弹出，直抵张楚岚的眉心。
张楚岚微微闭眼，双手垂放于膝盖之上，眉头却微微蹙起，显露出一丝挣扎与犹豫。
但是不过片刻，那金光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
金光迅速在空气中消散，整个房间再度陷入昏暗。
“楚岚，这已经是第三次失败了。”
老天师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有失望，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并未责备张楚岚，只是用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凝视着他。
张楚岚神色复杂，低下头，不安地说道：“师爷，我……”
话未说完，却被老天师抬手止住。
老天师语气低沉，缓缓说道：“你心中若有什么犹豫的，可以直接与我说。
你早该知道，这罗天大醮本就是为你而设。
你若此时放弃天师度，那老夫岂不是成了整个异人界的笑话！”
此言一出，张楚岚身形一颤，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
他手指紧扣着衣袖，低垂的眼眸中透出不安与挣扎。
他感受到老天师话语中的重量，这不仅是对他的期待，更是一种无法逃避的责任。
他咬了咬牙，终是抬头问道：“师爷，如果我接受了天师度，您是不是会……”
话语未尽，却已然让空气变得更加凝重。
老天师闭上眼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感。
片刻后，老天师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没错，我会死。”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张楚岚耳边炸响。
他的脑海中刹那间变得空白一片，手足冰凉。
尽管他早已从蛛丝马迹中猜测到这个答案，但当真相摆在面前时，他仍旧无法接受。
他的师爷，那位如山岳般稳重的长者，竟然如此平静地道出了自己的结局。
“师爷，这天师度，我不会接受！”
张楚岚猛地站起身来，眼中燃烧着一抹坚定的火焰。
他语气决绝，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但我也不会逃避！
师爷，我想知道当年爷爷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请您告诉我！”
老天师闻言，眼神微微一凝，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叹息着摇摇头，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对张楚岚说。
“有些事情，你迟早要自己面对。
事情的真相，就在这天师度中。
你若担心成为天师后，责任过重，可以将龙虎山的事务交给灵玉打理。
若是无心修道，也不用拘束自己，随心而为便可。”
张楚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复杂情绪。
目光如炬地看向老天师，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不，师爷，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若是用您的命换取事情的真相，我不能接受。”
老天师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掠过一丝怒意。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
“你们爷俩，还真是一个样！都是那么的倔！”
老天师语气虽有责备，但深知张楚岚的性格，内心并未真正动怒。
他缓缓抬手捋了捋胡须，刚想再说点什么。
忽然间，天师府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师父！全性攻上龙虎山了！”
伴随着张灵玉略显慌乱的声音，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情况已非常紧急。
老天师推开房门，目光投向外面，神情却是异常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张灵玉，声音不急不缓。
“灵玉，慌什么？没看见为师正忙着呢。”
张灵玉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站在老天师身后的张楚岚，心知刚才屋内所发生的事情。
他深知老天师正在尝试将天师度传给张楚岚。
但当前龙虎山面临大敌环伺，他不得不打断师父的安排。
他咬了咬牙，语气更加焦急。
“可是师父，现在形势危急，全性这次上山的有很多高手，他们已经攻到了山脚！”
老天师眉头微微一挑，依旧没有显露出任何紧张之色。
他负手而立，眼神深邃，声音中依旧透着令人安心的笃定：“那又如何。”
张灵玉听到这话，顿时语塞。
他太清楚师父的性格了，从不轻易被任何威胁动摇。
然而，张灵玉心中依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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