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叹了口气，打开了门，穿过大楼的其余部分。他猜想这里曾经是一个游艇俱乐部，富人可以在那里存放他们的船，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在餐馆里放松。
“凯撒!”
他那尖利的声音让瑞恩感到寒心，让他僵在原地。
这个年轻的少年跟着声音来到了房子的餐厅。血流懒洋洋地躺在电视机前的破旧沙发上。据瑞恩所知，这是最后一个克隆人。狂欢节无情地追捕着他们，这群人不得不逃离文明世界。
“过来，”精神病患者说，指着他左边的一个地方。瑞安不情愿地服从了，他那善良又适应得很好的继父指着电视。“这是《超级战队》。你还记得《超级战队》吗?”
电视机的屏幕早就变成了碎玻璃，但瑞恩还是纵容了这位妄想症患者。“我记得，爸爸。”
“你对这个系列如此着迷，你总是缠着我给你买玩具，”血流摇摇头说。“我……我希望我当时有钱。”我真的很想让你开心，凯撒。”
“没事的，爸爸，”瑞安撒谎道，做着动作。
“不，不行，”他边说边把头靠近俘虏的耳朵。“你妹妹病了，凯撒。她病得很重。”
莱恩的脊背打了个寒颤。“伦恩在我看来很健康，”他抗议道。
但是精神病患者不听。“她病了，凯撒。我们所有服下这种毒药的人，都生病了。疾病就在我们身上。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我觉得他们把恶魔放进了这些瓶子里。我知道，因为我梦见过地狱。”
“你……你梦见了地狱?”
“绿色地狱。我在夜里徘徊在它蠕动的女里。地板像你的心一样跳动，墙壁有嘴巴和眼睛。还有空气，我呼吸的时候感觉有上千只苍蝇飞进了我的肺里。连水也回头对我说话。地狱还活着，凯撒。这是一种侵扰。撒旦分发这些瓶子是为了用他的后代毒害整个人类。”
瑞安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在胡言乱语的时候最好不要和血流顶嘴。
“你知道癌症是什么吗，切萨雷?”你奶奶死于此病。它是阴险的，癌症。它生长在你的体内，它与你的器官缠绕在一起，就像树根在肥沃的土壤里。你必须小心地移走它，否则你会毁了整个花园。”血流拍了拍养子的肩膀，好像在祝贺他赢了一场足球比赛。“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给你妹妹做手术的。让她恢复健康。我会想办法的，别担心。”
赖安仍然一动不动，紧握着拳头。他知道，他要看自己的女儿来维持生计只是时间问题。精神病患者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进食了，他的神志越来越不清醒。
“如果你和你妹妹都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爱你。我……非常爱你们两个。”
血流开始抽泣，双手抱着他的头。瑞安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对不起，切萨雷，”血流说，构成他身体的液体像汹涌的大海一样在移动。“对不起……我不能……我只是想保护你们俩，但我……我毁了这一切。”现在伦病了，我也病了。我病了，凯撒。”
“这是……”瑞恩看着这个被迷惑的、哭泣的怪物。他想恨他，报复他多年来的恐惧和虐待，但……但在那一刻，他不再害怕血液了。
他同情里面的人。
“我只剩下你了，”他呜咽着说。“你妈妈走了。我们的房子没了。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地方在呼唤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不会回来了，而……你妹妹……”
“我……”莱恩又怜悯又厌恶地缩了一下，一种温暖的感觉填满了他的内心。他小心翼翼地举起一只手，放在血淋淋的怪物的肩膀上。他很温暖，摸起来很滑。“这是好的。我会保护伦的，我发誓。”
身体上的接触似乎抚慰了弗雷迪·萨比诺，他的外表变得像日本池塘一样平静。“我相信你妈妈在大洋彼岸等着我们，”他说，声音颤抖，充满希望。“她…她一直想去洛杉矶，她在那里等我们，等着瞧。我们重新开始。让一切都恢复正常。”
“是的，”瑞恩撒谎道。他感觉就像安慰一个患癌症的孩子，告诉他他会去天堂。“会没事的，爸爸。”
有那么一瞬间，他相信了。瑞安对自己撒了个谎，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血液循环会好转。里面的人可以重新控制;瑞恩可以叫自己瑞恩，而不是凯撒;他可以和莱恩结婚，在海边建一座房子，平静地抚养孩子。一个简单的梦，给一个简单的人。
这个梦很快变成了噩梦。
血流看着残破的电视机，仿佛突然灵机一动。“如果你死了。”他说，声音不再颤抖了。“如果你和你妹妹死了……我要杀了所有人。”
血流温柔地说着，瑞恩觉得这几乎是一种安慰。
然后这个年轻的少年明白了这些话，他们让他感到寒心刺骨。
“我要杀了所有人，然后我要杀了我自己，”血流继续说，沉浸在他的谵妄中。“一个儿童可能会死亡的世界……不值得存在。我们会在另一边一起的。如果我们都在一起，就不会是地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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