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外的马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辆车子停在路边。
杨斌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四十了。
要搁平常，路边早就被车子塞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吕楠看着道路两旁冷冷清清，不禁皱起了眉头：“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啊，咋没人呢？”
杨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清楚，先把车停在市场外面，进去看看啥就知道了。”
“行，进去还得交钱呢。”
他们在路边找了个临时车位，把车停好。
杨斌推开车门，一股凉飕飕的风“呼呼”吹过来，冷得他脖子一缩。
吕楠也跟着跳下车，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稍微适应了一下，迈步进了市场。
穿过大门后，市场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平常那嘈杂的声音也没了。
看门的保安大爷坐在小屋里吞云吐雾，猩红的烟头一闪一闪的。
杨斌没急着进市场，先走到保安亭的窗口，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保安大叔。
“叔，来一根。”
保安大叔抬了抬眼皮，把烟接了过去。
杨斌随口问道：“叔，这两天市场出货量怎么样啊？”
保安大叔把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说：“哪有啥出货量，一梭子子弹打出去，连个影儿都打不到。”
“一点好转都没有啊？”
“要说好转嘛，今天也就算稍微好那么一丢丢，有几辆车进进出出的。”
“行，谢谢叔哈。”
聊了两句，杨斌就把市场的情况摸得门儿清了。
超标鱼的热度过去了，按道理说市场应该回暖才对。
杨斌走进市场，偌大的停车场确实没几辆车，就那么零星的三五辆。
市场里面的人也少得可怜，热闹场景不再。
这里的人流量，跟港口比起来差远了。
杨斌在市场溜达了一圈，发现无论是近海鱼还是深海鱼，居然都没人要！
这价格一天一变，市场行情比变魔术还快，谁也不敢轻易冒险。
搞终端批发利润空间比较小，主要得靠走量。
没有量，光靠差价可玩不转。
市场里人少得可怜，杨斌今晚想把车上那八九百斤鱼卖掉，怕是不太可能了。
人家不管价格高低，坚决不收。
他们从市场出来后，直接回到车上。
吕楠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白跑一趟，这一车鱼怎么处理？”
杨斌琢磨了一下，道：“市场不收也没事，大不了明天辛苦点，去摆摊卖呗。”
“小一千斤呢，估计得卖个两三天。”
“不至于，我回头问问周泰宇，他应该要秋刀鱼。”
“那现在怎么办，回港口吗？”
“先回去吧。”说完，杨斌发动了车子。
就在他准备踩油门时，突然看见一辆冷藏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
借着车灯的亮光，他恰好看到了冷藏车的车牌。
等看清车牌号，杨斌眼睛一亮：“咦，那不是刘老板的车嘛。”
“滴～嘀嘀。”
他立刻按响了车喇叭，提醒对方。
老六听到车喇叭声，也把车速降了下来，正好停在了车对面。
车窗玻璃摇下来，老六探出了脑袋。
杨斌热情地挥手打招呼：“刘老板，好久不见啊！”
老刘一看是杨斌，也喜笑颜开：“哟，小杨总啊，最近我都快穷得吃土了，听说你几天就赚了上百万。”
“你就别在我面前哭穷了，我又不问你借钱，你最近收不收货？”
“今天刚开始收，车子都歇了好几天了，你要是有货，给我匀点。”
杨斌指了指后备箱，说：“巧了不是，我车上正好有一车，你先看看品质。”
“我瞅瞅。”一听有好货，老六瞬间精神抖擞。
他把车熄了火，推开车门跳下车。
杨斌也赶紧打开后备箱，里面的渔货堆得满满的，寒气直往人脸上扑。
老六三步并两步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端起一筐鱼，使劲儿抠出一条来。
紧接着，他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扣，挑出一把弹簧小刀。
只见他手起刀落，“咔嚓”一声，鱼鳃就被插了进去，然后用力一撬。
看完鱼鳃，老刘又沿着鱼腹划开一道口子，看看鱼内脏的颜色。
杨斌在旁边一声不吭，静静地等着。
一连看了三条鱼，老六这才拍了拍手：“嗯，这批货不错，挺新鲜的。”
吕楠笑着搭话：“刘老板，你也不瞧瞧这是谁的货，斌子拉过来的，什么时候品质差过。”
“开始称秤吧，我去车上拿报价单。”
他们做的是批发买卖，收购的海鲜价格基本都一样。
老刘把报价单拿过来，递给杨斌。
杨斌找到对应的鱼价，匆匆瞄了一眼，也没细看。
反正，这车货也不值几个钱。
几个人忙乎了大半个小时，把车上的货都称了个遍。
秋刀鱼一共六百二十斤，每斤十五块。
这价格不低，平常也就十块钱一斤左右。
记得价格最低的时候，才七八块一斤。
除了秋刀鱼，剩下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鱼，加起来才两百多斤。
称完重，他们各自算起了价格。
没一会儿，杨斌这边就算好了，总价是一万五千七百零六块。
又等了两分钟，老刘的账也出来了，跟他算的一样。
账目没问题，老刘很是爽快地给他转了账。
“小杨总，你看看钱到账了没。”
“我我看看。”杨斌掏出手机，就听“叮”的一声，一条短信来了。
“到了到了。”
到账后，两人又闲扯了几句。
老刘还得去赶市场，没多耽搁就走了。
货都处理完了，杨斌松了口气，不用再起早贪黑地摆摊。
主要都是些便宜鱼，摆摊太浪费时间，不划算。
等冷藏车进了市场，杨斌也开车回家。
这批冻鱼一出手，船上就只剩下龙虾了。
今晚回去，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他们赶到家时，正好凌晨。
杨斌一进堂屋，就看见念楚房间的门半开着，屋里亮着灯呢。
他刚到房门口，念楚就迎出来了。
“哥，回来了。”
杨斌：“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不睡呢？”
“你进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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