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与一个凡人进行交易，凡人获得无尽的财富，但要被一只蜗牛永无止境地追杀。”
“这个我听过，上帝和凡人对蜗牛的概念不同，在上帝眼中的蜗牛对于凡人来说却是无法战胜的存在。”威尔说道。
“没错，要来杀死我的就是一只‘蜗牛’，但前提是我必须拥有无尽的财富，才能成为被他追杀的目标。”
阿尔墨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换而言之，如果我放弃成为魔王，将我所知的一切，也就是那笔‘财富’全部封存，就不会有蜗牛来追杀我，因为交易并不成立。”
“所以是否成为魔王，是你是否接受财富的标准。”
“完全正确，这就是代价，想要改变世界的代价。”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鬼东西？”一直没开口的采佩什终于还是憋不住心中的疑惑，烦躁地问道。
“这与你无关，先休息会吧。”阿尔墨斯只是和采佩什对视了一眼，后者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们接着说......你觉得，这世界上是否存在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事情？”
“好像......没有？”威尔想了想，发现从逻辑关系上来讲，每一件事情都是要付出对应代价才能完成的。
“无论是呼吸需要消耗气力，还是睡眠需要消耗时间，从最原始的捕猎需要承担风险，到更文明的贸易需要货币，只要能构成一个行为，都必然能够找到其背后所需要支付的代价。”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尔墨斯所说的只不过是很简单的因果关系罢了，威尔觉得这并不值得一提。
“要是放在你们穿越者的世界，这的确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常理，甚至平时没有人会主动关注这一点，可我们的世界拥有魔法，相信是创造的基础，而魔法，便是创造的手段。”
相信是创造的基础，这句话威尔先前就从真理的口中听到过，如今又从阿尔墨斯口中听到，这让他不禁沉思。
“因为相信，我们可以操纵自然，因为相信，我们可以飞天遁地，可谁又说，相信不能让我们无所不能？”
“但无所不能的代价是什么？”如果一切都有代价，那么想要变得无所不能就一定也有代价。
“没有代价，因为这是个悖论！如果你需要支付代价，那就说明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因为无所不能是可以不支付代价的！”
然而阿尔墨斯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只要支付代价的前提存在，就不存在有无所不能的人。
“就好像这张白纸，它永远都有两个面，而不能只有一个面，代价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础逻辑，你获得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阿尔墨斯拿出一张纸展示了它的两面性，而威尔神色一动，将古辛从影子中放出，他似乎有话要说。
“如果你说一切都有代价，那么失去的代价是什么，支付代价的代价是什么？”古辛的提问更加辛辣，他还没有盲目到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程度。
一个疯子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一个半神级的，为了疯言疯语肯付诸实践，蛊惑他人的疯子。
“失去的代价就是获得，就像反义词一样，你获得的会是教训，或者其他之类你想要或不想要的事物，而获得它们的代价就是失去，这是一个闭环。”
蛇衔尾，上即是下，一切都是互相对应的，如果蛇首是行为，那么蛇尾就是代价，相反，蛇尾是行为，那么蛇首就是代价，它们只是在不同的位置而已。
这就是阿尔墨斯的观点，也是他从一次次时间穿越中积累出的经验。
“至于你的第二个疑问，你觉得三个三分之一和一的区别在哪里？”
“当然是无限循环后的那个小数一。”古辛回答道。
“不，两者很明显没有区别，因为三分之三就是一，而那个分数尽头的小数一，就是支付代价的代价。”
“微乎其微？”威尔说道。
“是，但也是至关重要，没有它，三个三分之一就不会是一。”
“可它不存在。”
“没错，它存在而又不存在，它微乎其微，又至关重要，就像一张白纸永远都有两面，不是吗？”阿尔墨斯反问道。
“......”古辛沉默了。
“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威尔挠了挠头，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东西既存在又不存在，难不成是量子力学？
“说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而已，不如聊点轻松的吧，你是否想要阻止那只蜗牛？”
“这已经很增加烦恼了！”威尔如此想道，但暂且也只能将其抛之脑后。“难不成我能伤到那家伙？”
“不能，因为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你不能杀死一个本就没有活过的东西。”
“那你还说......”
“你将他困住是没有意义的，他一定会在那个特定的时间杀死我，如果他没能做到，就会有另一只蜗牛来杀我，这是必然的。”
“唉？那如果我把他送到你的面前，让你的死亡提前到来，不就改变了历史？”威尔突然灵机一动道。
“你犯傻了，他主动逃掉都会有新的魔王出现顶替，更别说提前死掉了。”古辛摇了摇头否定道。
“这该死的命中注定......”威尔很担心自己的命运是否已经被决定，只是自己没有察觉而已，他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
“放宽心，没有什么是命中注定的，只要你能支付相应的代价，未来也是能够改变的。”阿尔墨斯看出了威尔心中所想，出言安慰道。
“之所以我愿意接受命运，只不过是因为我支付不起改变的代价，所以我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以走。”
阿尔墨斯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甘，要是能够成功，谁又会心甘情愿失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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