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归静静等着路砭闷声哭完，路砭也是要面子的，没几分钟自我调节完，抽抽鼻子，眼盯着地板。
江暮归：“再说说你为什么出卖你口中的大哥吧？”
路砭嘟囔着说：“能有什么，就是出卖了！”
江暮归叹口气，有点理解那些审讯的警察每天是个什么心情，糟心！
江暮归：“你都说你跟他十年，为何又要出卖他呢？你一个黑老大的心腹小弟，警察又凭什么找你打配合？”
路砭扣扣裤腿：“福利院有个从小乖巧，成绩优异，院长的宝贝疙瘩，都不愿让人领养走的那种宝贝疙瘩，叫杨平。
我跟他交集不多，他比我大一岁，只知道他是年年拿第一那种。
后来他来找我，才知道他考上警校，成了一名刑警。
呵呵，你猜怎么遭？院长的宝贝疙瘩把她送监狱了，嘿！会咬人的狗真的不会叫。
杨平把院长所以贪污，贿赂，虐待，贩卖儿童，找到证据，然后就把他们告了，福利院全部老师都送进去了。
解气啊，我问他为什么找我，我就是个坏到骨子里混混，找我做什么。
…………”
路砭思绪回到那时候，杨平很淡定，就好像笃定路边不会伤自己一丝一毫。
杨平接过路砭的烟，像说着今天天气还行一样平淡生活：“五岁时候，院子里一个丫头被你上床的胖子抢了吃的，你跟人打了一架，把抢回来的东西，扔在丫头面前。
十岁时候，你理解了什么是贩卖儿童，有个单身男人要“收养”小芳，你把小芳所有衣服都扔了，还连夜把人头发剪光，那男人打消领养小芳。
又看上另一个，你下午翻院墙出去，把人套框子打了一顿，并把锅甩给院长，没出意外，你又进了小黑屋，小芳和那丫头怨你没让他们被领养。
你呢总是这样，把所有好事都用你的方式变成众人眼中的坏事。
在学校，你打着校霸名头，不允许外面的人向同学收取保护费，有个黄毛欺负了班长，你翘课把人给收拾了一顿，后来，学校周围安静多了，也安全多了。
二十岁时，张豹要你运毒，想拉你进最深的坑，你找个借口，和对手打了一架，还故意伤了一条腿，你下巴的疤就那时候留下的吧。
最后张豹也就不了了之。
张豹最赚钱的场子，有个男人玩死了一个刚来的女人，那女的是以前院里的，你最后用你的手段把那男人弄得半死不活，还送到警察手上。
路边，还要我举例说明吗，你啊，就是好的不明显，坏又坏得不彻底。
你要是真想走这条不归路，现在的你至少身价上亿，成为警方通缉头像里的重要人物，就一个做事瞻前顾后的张豹根本挡不住你的上升路。
所以，跟我合作吧，我可以帮你走出沼泽，走进光明，让你重新选择你想要的人生路。”
路砭喃喃说着，都快忘了面前还有个江暮归。
江暮归手指紧捻，“杨平！”心里重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倒是了解得很，一个福利院的，那就算得上一起长大，哼！
路砭：“张豹把我卖给一个警方通缉的很重要的头头，却没想到我也把他买了。
在最后的抓捕中，他打我一枪，我也回他一枪，但我的应该没打中要害。他倒是让我死了。
不知道怎么就到路砭这身体里，刚来时候，路砭灵魂还在，但他逃避现实，不肯主导身体。
后来我帮他报仇，把霸凌他的那几个狠狠的霸凌了一顿，顺便送他们几年牢饭。
那天，路砭说他终于解脱了，叫我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往后也是我的家人，之后就消失了，
后来，你都知道的……”
路砭心想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个世界是自己生前看的一本小说，算了，先就说这些吧，万一他觉得自己占了路砭身体，生气呢，走一步看一步。
江暮归：“你，死了？”
路砭点头，江暮归闷闷的有点心疼，还没来得及获“新生”，就死了，可惜。
但又有点自私觉得若是不死，是不是意味着路砭一年多前就死了，而现在也不会和小砭在一起的那么多经历，还好，他来了，成为了路砭，然后…………
江暮归赶紧拉住自己想法，沉思良久才开口：“事已至此，你是路砭，也只能是路砭不再是别人。
路叔叔年纪大了，经不起失去儿子的打击，路渝从小就疼路砭，要是让她知道，也会伤心，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
一阵沉默之后，路砭小声说着：“谢谢。”
江暮归摇摇头，无奈叹口气，余光中全是路砭的侧脸，似乎想透过这张脸，看到里面属于路边的灵魂，会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呢？
许久，江暮归睡下，心里默默叹道：“真好啊，一直都是他……”
江暮归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和路砭一起回家。
回到市公寓那里，自从说清楚后，路砭心里放松不少，跟江暮归相处，更容易露出自己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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