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三人都没有说话，窗外的雨声更衬的屋里安静。
“要不，再用毒攻？”李良青看着女孩说。
女孩听了摇头：“南山人的毒和其它毒不一样，这个毒现在不致死，只是会疯癫。如果以毒攻毒，我没有一分把握这个人会清醒，更别说是活下去，除非有发病的人愿意冒着即刻死的代价出来试毒？”
“怎么试？”百灵问。
“每一种毒挨个试，活了就活，死了就死。”
“这样的话那就是在‘清醒地死’和‘疯癫地活’两个选一个了。”李良青说。
“不一定清醒的活，也可能是疯癫地死，我们现在并不知道他们身体里究竟有什么毒，只能试着用毒去压制。”
“为什么不能用药去解？”旁边的百灵问，“或者可以把发病人的血喂给兔子，拿兔子试药？”
“兔子发病跟人不一样，我们看不懂，而且我看你们书上记载已经有好几代人用药去解了，但都没解开。”女孩实话实说。
百灵听了，以为女孩是在嫌弃他们无能，但事实也的确如此，族里好几代优秀的大夫用出山历练的医术治过，都没治好，“可是，”百灵想强行解释，“那是因为我们治病方向错了，我们从来没有想过那是毒，我们一直是以治病的方式治的。”
“我知道，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擅毒。”女孩接了一句。
李良青插嘴到：“这个毒多年前会死，多年后会疯，那是不是再过多年就没事了？”
“有可能。”女孩说。
“那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治，反正也不会死，不用治是不是也行，毕竟总会慢慢好的，不过是......”
李良青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一股凉飕飕的冷风从旁边刮来，扭头一看，百灵瞪着两只大眼睛正看自己。自己分析错了吗，她干嘛这样？
“我们南山族两百多年前到现在传了八代，四五百人的先祖到现在有五千多人，其中发病的有两千人，你跟我说不用治，多年以后就好了，怎么好？剩多少人才能好？”
李良青听百灵这么地说，知道刚才的话是有些过份了，忙向百灵施礼赔罪，奈何百灵对他成见颇深，看在女孩面子上原谅而已。
气氛一时尴尬。
“你们族里有刚发病的人吗？”女孩问。
百灵想了想，“有，黄山大哥是两个月前发病的。”
“我想看看他发病后的情况。”
百灵点点头，说可以，“只是发病的人白天我们都让他们睡觉，晚上才会出来。”
女孩点头，说“没事。”
几天后，断断续续的雨终于停了，天上的云层散开，露出银白色的弯月，照着下面山道上的李良青，只见他一个七尺男儿拉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哆哆嗦嗦问“你说他们发病会不会打我们？”
“肯定会。”百灵在旁边故意吓唬他。
“我们是不是该拿点什么东西防身的？”李良青担心地说。
“哎，我跟你说清楚，他们可以打你，你不能打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生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一样，你是正常人。”
“这什么道理，他们生病打我就正常，我还手就不对，那他们打死我怎么办？”
“打死不至于，毕竟我们在呢，肯定会出手救你的。”百灵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
李良青觉得这个百灵有点蛮不讲理，不想理她。
百灵看看缩在女孩旁边的李良青，呵，大男人，真是没眼看。
前面的黄山和几个发病的人走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发现路边的水缸里有水，就过去把头伸进去，其他人看见也过去把头伸进去，于是女孩们就看到四五个成年人围在一个水缸前，把头伸进去，‘咕噜咕噜’一阵水声响起，然后又把头抬起来大口大口吸气，之后又是重复刚才的动作。
女孩想起那天看到的人也在玩水，问百灵：“他们是喜欢玩水吗？”
“嗯。”
“是身体发热？”
“对，族里的大夫发现他们比我们这些正常人热一点。给他们开了一些清火去热的药，但是不管用，所以在日常吃食中也都给他们放了些草药，以防他们出事，不过到现在为止，发现他们只是喜欢玩水，没有发生其他什么事。”
女孩点头。
黄山泡了一会儿水就走开了，还有两个人在那里泡。女孩他们跟上黄山，黄山走走停停，像个小孩一样看什么都新奇，闻一闻摸一摸，一个回头看到女孩三人，向她们走过来。
“完了完了，过来了过来了，怎么办？”李良青看黄山歪着头慢悠悠地走过来，走到他们面前停下，对站在前面的百灵和旁边的姑娘视而不见，看向后面的自己嘻嘻笑着叫了一声：“爹”。
女孩和百灵惊讶地看看黄山，再看看李良青。
李良青也一副惊讶状，吞吞口水，应了声‘哎，儿子’。
百灵看着这个李良青，这男人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族人见了他都不正常，虽然本来就不正常，但也不能这么不正常啊，不是叫哥哥就是叫爹，自己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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