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在破产清算前，账面上的钱他已经下令绝对不允许支付给供应商。
离职员工的奖金也全部扣掉，但在职的人，该发的工资还是要发的。
至于供应商，去你妈的吧！
他拿起电话，打了十多个电话，召集下面公司以及其他公司的财务老总来这边开会。
他摸清应收账款总额还有多少。
现金，除了发工资之外，不允许任何支付行为。
这在之前他就已经说过了。
电话刚打完，方氏集团的CFO刘畅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刘畅手里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拿。
“坐吧。”方骏弘指了指沙发，然后起身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
刘畅坐下之后就开口说道：“老方，现在情况很糟糕……”
方骏弘摆了摆手，“我知道。
你们手上的股份都卖了没有？”
刘畅苦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没做任何解释，没有必要。
高管层总共持股也不到总股数的5%。
如果没有陈平安这个逆子，这些高管每年的分红的确不少，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值钱了。
股价还在继续下跌。
今天，已经只有不到6毛钱了。
方骏弘叹了口气，“说说吧。”
刘畅没有看手机，他是个非常专业的财务老总。
“上个月整个集团的应收账款还有7.3亿左右，这是大数。
应付账款包括短期票据应付全部在内，8.9亿，不到9个亿。
这个月还有2.2亿的工资和上个月的奖金要发放。
并表之后的现金，不到2亿。”
他接过方骏弘递给他的烟点上吸了一口。
“这个月的缺口并不算大，”刘畅叹了口气道，“如果把未来几个月的全部的应收应付全算上，账面毛利还有不到一个亿。
按照往年的周期计算，今年的盈利实际上也还过得去。
就是……”
他吸了口烟，又叹气。
方骏弘默默抽着烟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路。
“股价暴跌是有人在做盘，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但股价下跌的确对公司的经营有影响。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上面每一个挨得上边的部门都轮流上门不说，供应商和合作伙伴宁可毁约也拒绝合作。
老方，你到底得罪谁了？”
他也没有期待方骏弘回答，两人一起并肩战斗了这么多年，相互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
刘畅接着说道：“还有七艘货轮，所以不用太担心，熬过去的话，就算是放弃货运行业，也不是没有机会。”
方骏弘等他说完，才开口道：“新董事长是京城霍家的人，我惹不起，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惹。
云省一把手，是他亲大伯。
这个你可能也知道，但真正对付我的，不是霍家……”
他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这样吧，该发工资发工资，跟银行申请的同时，让董秘提前召开股东会吧。
就算是公司倒了，员工都是无辜的。
给下面通知一下，工资会按时发放，等新董事长到了，你跟他申请吧。”
“老刘，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方骏弘拍了拍刘畅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刘畅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起身默默离开了。
等他出去，方骏弘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给我订一张今天晚上去京城的机票。回程定在两天后的上午。
公司账户被冻结了，我马上转给你。”
秘书立刻开始订票。
方骏弘默默给她转了一万块钱，然后点了一根烟，开始思索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挽回。
他知道二女儿方静蕾和老婆赵薇对陈平安的好感最多，此外，四女儿方妙萱似乎也从来没有对陈平安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老大因为工作忙，在他的印象里应该和陈平安的交集不多，但最近几次见面，尤其是上一次在京城见面的时候，陈平安似乎是被老大和老三激怒的。
至于老三方芷蝶，他默默摇了摇头。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老三对那个逆子有些过分，只是他对陈平安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看在眼里但从来不说什么。
现在他面临的是巨大的困境。
账户和资产被保全，这个月之内就会面临崩盘的结果。
需要帮助的时候，又有谁能帮他呢？
叹了口气，他脸上浮现一丝苦涩。
但很快又转换成恨意。
秦朗！
若是之前阿莲去看你的时候，你就把那些钱给阿莲，我现在岂会有这样的困境？
老不死的东西！
陈平安既然没有杀了你，必然是你跟陈平安达成了某些合作条件。
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喜欢阿莲？
外孙都十几岁了，明明有钱却是一毛不拔。
方骏弘在这儿暗自发狠，实际上是无能狂怒。
他动不了秦朗一根汗毛，更是对陈平安束手无策。
唯一的希望，就是回京城寻求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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