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法闻言面色半点不变,神态反而放松下来。他低头拱手一拜:“多谢老将军关怀。”
“还有月旬便是临淄王的喜宴了,老夫先贺过临淄王新婚之喜。”唐老将军笑嘻嘻地拱手说道,“那老夫先行告退了。”
等到唐老将军走得看不见了,一个小脑袋从周恪法背后颤颤巍巍探出来,左右探头探脑好奇地看了看,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止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了吓死了,刚刚怎么恰好能碰到唐老将军啊!”
我一下跳起来:“阿莲?”
方才也不是没有这种察觉,只是我总觉得这也太夸张了。这不像是阿莲能干出来的事情,非要说的话,还比较像我自己会干的混账事。
游莲扶着侍卫的冠帽,从周恪法背后惴惴不安地小跑出来。紧张地对着廖清河一拱手:“六监膳食堂,从八品膳食堂女官游莲,见过太师。”
廖清河愣了一会,用力在案几上拍了一下:“胡闹!简直胡闹!”
游莲被吓得浑身一抖,瞬间就缩起身体,小声喏喏地辩解起来:“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
周恪法有点无奈地挡在游莲面前,对着廖清河一拱手:“太师勿要怪罪,这都是学生的主意。因为一旦成婚后,游莲便无法往来自由,而需要待在王府之中。到时候若想要见面只怕更加困难,所以学生才会出此下策。”
“纵使如此,也不该……”廖清河颇为不赞同地摇摇头,“还让老国公知道了,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可怎么办呢?”
游莲不像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被骂烦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她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因为做什么事情也都妥帖优秀,所以极少被人训斥,眼下在宫里跟我做朋友这些年,应该是把她人生中没有遭过的批评全部挨过一遍。
眼下被廖清河斥责了,她神态瞬间就像是淋了雨的小狗狗一样,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弄得我都有点跟着难过起来。我左右看看,决定帮阿莲吸引点火力:“其实啊,还好阿莲你来了——不然的话我有在思考今晚到底怎么爬墙进王府找你哦!”
此话一出,三人登时全部看向我,游莲反应最快,一把拽着我示用力摇着袖子示意我不要说了。我摆摆手,别有所指地胡扯起来:“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眼下阿莲肯定是不能出门的,如果我不想点什么特殊手段,我们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见到啊!”
周恪法抽了抽嘴角,小声吐槽:“不至于吧?”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我打断他,说瞎话不眨眼睛,“毕竟我身在北川,也就到五月就要回去了,这一别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而且边关刀剑无眼,气候恶劣,谁知道有没有个万一之类的。如果今天六殿下不帮忙,我肯定还要自己想办法啊。”
“虽然眼下是我们最后能自由见面的机会,但是毕竟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明面上不可能有机会见面的。如果这种委屈说给别人听,人家也一定会觉得有点矫情,反正那么多闺中密友最后大抵不就是这样吗?因为各种礼节,婚前被关在房间里,被人劝说忍一忍不见到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以后还有机会。然后就是生孩子,管理家庭,等着不回来的丈夫,这样重复循环地过完孤独悲惨的一生。最后大多就是抱着遗憾远远地看一眼彼此,即使彼此间情谊丝毫不逊色于高山流水,但是就因为我们各自附属于各自的家庭,所以哪怕只是聚会说说话也是夫家的恩赐。哎,一想到这样的未来,我就不得不制定一个爬墙的计划啊。”
我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要你们这些君子丈夫去理解也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毕竟你们可不用被关在后院里,只能数着枯草过日子……”
我本意是帮着游莲剖白一下心思,却没有想到她最先眼泪汪汪起来:“阿梨,你说得好有道理,我以后真的会数着枯草过日子嘛!”
“难说啊难说。”我就当没有看见六殿下威胁的眼神,撇撇嘴顺着游莲的话往下说,“毕竟人心难免善变,好多男人都觉得,把正妻位置给女人留着,就是仁至义尽,女人就应该感恩戴德。然而女人没办法出去,总要留在家里,久而久之就好像跟院子里的石头融为了一体,既然化为了死物,谁还会珍惜呢?”
“许梨!”周恪法跟炸了毛一样的狸子似的喊了我一嗓子,“我就不该带阿莲来看你!”
“你看你看,是不是还说不得?”我抓了把柄,痛心疾首地抱着游莲的脑袋,“我们家阿莲性格这么好,以后要去伺候六殿下去了,我好难过啊!”
游莲被我说得晕晕乎乎的,倒是很乖巧地抱上来,哼哼唧唧在我怀里碎碎叨叨起来:“不要紧,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我松开她。
“我是说不要紧,我是乐意的!”游莲说着笑了起来,嘴角漾起一洼小酒窝,看着格外惹人喜爱,白面团一样的脸颊上飞起一抹娇红,“六殿下对我可好,他不会那样的!我也,如果是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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