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常龙这一句铺张浪费让黄秘书风中凌乱。
宴客不是订席而是叫外卖，这是什么操作？
宴的客，应该是手机那头的人吧？
照理说，一个让他家老板盯着手机一整天，连开会都借口开小差的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主。怎么只给外卖？
这人到底是客是敌？这也太寒酸了吧？特别是一顿外卖五十块的夏常龙，居然跟他说“铺张浪费”四个字，是不是有点过了？
可是人家是老板，是他主子，让叫外卖那就只好叫外卖呗！可是那么多菜，要叫哪个才好？
第二天。
“那个夏董……”黄秘书吞吞吐吐。
“说！”
“外卖……客人什么口味？喜欢吃什么？”
“我哪儿知道？”夏常龙白了他一眼，“平时也没见你问过我？”
“夏董，平时给您点菜，那是属下我知道您的口味，给客人点……”
“知道了！我问问。”说着，夏常龙拿起手机，敲短信，“喜欢吃什么？鱼？肉？”
虽然这一阵子也看到夏常龙敲短信很多次，但黄秘书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夏常龙这大忙人，打电话都是一句两句就挂了的人，居然耐心地像个能省则省的打工族那样敲那种在他眼里是浪费时间的短信，少见。
“荤素搭配，管饱就行！量足点儿？”杨雅静很快回了消息。
黄秘书得到这样的复述，心里一阵八卦。什么样的客户要求“量足管饱”的？
“难道夏总在外面有私生子？”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他边就脑补地出了声。
“回来！”夏常龙喝道。
“是！夏总，还有什么吩咐？”黄秘书一个激灵。
“私生子？”夏常龙眯着眼睛。
“啊？不是，不是……那个，那个……夏总我错了！”黄秘书意识到刚才他可能脑补得有些“大声”，连忙认错。
“怎么会觉得是个小屁孩的？”夏常龙没有追究，而是继续问。
“啊？还真是孩子？”黄秘书惊讶之余忘了害怕。
“回答问题！”
“是。”黄秘书点头，“一般喜欢发短信的，都是年轻人，学生党。吃饭管饱也是……不太像客户……您到底招待的是谁啊？”
“工作太少，闲得无聊，能有时间八卦了？”夏常龙眯着眼睛看着黄秘书。
“忙！很忙！小的这就去忙了！”黄秘书狗腿地回完话，怕老板给他加工作量，拔腿就想跑。
“回来！”
“喳！”逃跑无门，黄秘书只好扮太监耍宝求生。
夏常龙也觉得，与其让黄秘书猜来猜去，还到秘书室去八卦，还不如给他个明白。
这黄秘书他是信任的，大学毕业就跟了自己，十来年了，从未有过异心。
“许文斌在锦城的远房亲戚。这次他没上那夏骏虎安排的车，也是她的功劳。”夏常龙对黄秘书说，“就是人有些调皮，喜欢敲竹杠。”
“啊？大恩人啊！”黄秘书和许文斌关系很好，私底下一直许叔，许叔地叫着。
刚一听新闻上说许文斌出事儿，他还哭了鼻子呢！后来知道他没事儿，还跟着老妈给他不信的观音菩萨烧了香，磕了头。
“你就按照大学生的喜好点吧！记得管饱！”夏常龙说完这句，就挥了挥手，赶人了。
知道是许文斌的亲戚，还救了他一命，黄秘书可重视了！
一个电话打给他刚读大学的小侄女，问她平时都爱吃什么？
然后，两大包食物就被送到了夏常龙的车里。
“什么东西？味儿那么重？”夏常龙皱眉。
“辣子鸡，孜然羊排，手撕包菜，蒜泥芥兰……”黄秘书报着这些平时夏常龙不会点的重口味儿。
“行了，行了！”夏常龙没工夫听他报菜名，直接让他把两袋食物放进后备箱，开车走了。
进车库，上楼，一气呵成。可是杨雅静还没到，他想：“哼！迟到？”
遂一个短信：“第一天开工就迟到？你的工作态度呢？”
“早到了！在楼下呢！您家忠诚的保安不让进！”杨雅静秒回。
“等着！”夏常龙发完这个信息，就坐着电梯回到了底楼。
电梯门一开，他就看见杨雅静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一手拿着手机搁在膝盖上，一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脏不脏？有沙发不坐当乞丐呢？”夏常龙站在杨雅静背后发话。
“影响瞻观，不让坐。”杨雅静指了指保安。
“夏董。”保安此刻有些战战兢兢。
原以为是个上门找事儿的小瘪三，大言不惭地要上楼找夏常龙。在他值班三年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除了夏常龙和许文斌之外的任何人来过这个公寓，当然不信。
可没想到这个背着书包的寒酸小丫头，居然真的是夏常龙认识的人。
“我雇你看门，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客人的？”夏常龙眯着眼睛看着那保安。
“夏……夏……”
“坐一坐沙发碍着你了？这沙发难道是我出钱买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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