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晚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顾客，你快结账呀！”
售货员催促着：“总共是360元。”
“好。”
季向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故作惊讶的说：“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没带够钱，这些我都不要了。”
“不要了？搞什么嘛……”
售货员当即有些抱怨的嘟囔了起来：“我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大客户呢，没想到，居然是装大款啊……这些商品，还需要我自己重新摆放回去，真是的，没有钱就没有钱，装什么大款？还给我徒增工作压力！！”
线索……
眼前，是可以获得“线索”的机会。
总之还是会重生的，试探一下又如何？！
打定了主意，季向晚深呼了一口气，“等一下。”
“又干嘛？”
售货员没好气的说道：“没钱就别想着从我这里买东西了，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我只是说钱没带够，也不是完全没钱。这些我的确买不起，但我也有买得起的东西。”
季向晚屈起了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麻烦给我拿一个打火机。”
“好的。”
售货员盯着季向晚看了一阵，才点了头，拿出了一把打火机，放在柜台上，“请付钱。”
“哎，你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东西拿出来，也不怕我不付钱，直接抢走啊？”
季向晚半开玩笑的说道：“有没有人这么做过？”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人，那样简直太坏了。”
售货员摇了摇头，十分警惕的看向了季向晚，“你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这样做？！”
售货员的反应，不像是能假装出来的。
她的确不认识季向晚，甚至也没有过被人“零元购”的记忆。
这也就证明，这场游戏里的NPC是无法保存记忆的，会随着玩家的重置而重置。
那……
村长家“猪圈”里面，和季向晚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村长家的“猪圈”里的呢？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可是会跟村长告状的，村长知道了，一定会对你施加严惩的！我看你还是个聪明人，最好不要这么做，平添我们两个人的麻烦。”
“村长”，又出现了。
在阴雨村里，村长的存在，似乎是至高无上的，村长的“惩罚”，似乎也足以让所有人感到恐惧。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坏事儿呢？我就是好奇一下。”
季向晚伸手接过了打火机，试着按了下去，的确燃起了火焰。
这也就证明，这个打火机，在商店里的时候，也是能够正常使用的。
只要付了钱，被游戏认可完成了这场“交易”，这个打火机就能用。
“我能借把刀吗？”
“当然可以。”
售货员利落的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递给了季向晚，“用吧。”
她好像对“借刀”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仿佛……对她而言，这件事情，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儿。
季向晚眉心一挑：“以前有人借过刀吗？”
“你这个人，买东西就买东西，付款就付款，这么多话做什么？磨磨唧唧的！你只是买个两块钱的东西，还要我在这里陪聊，我真的很亏哎！”
售货员白了季向晚一眼，“出门没带钱的人经常找我借刀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经常找她借刀……
这也就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
季向晚没再犹豫，右手握住了匕首，干脆利落的砍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很疼，很疼。
季向晚死死地咬着唇，额角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本想着强忍住疼痛的，结果还是没能忍住，痛苦的叫出了声。
小拇指的衔接处，还在不停的流血。
季向晚没有去管，伸出右手拿起了刚砍下来的，还带着温热的温度的小拇指，递给了售货员，“这就是我付的钱，我现在可以拿走打火机了吗？”
“当然可以。”
售货员平淡的拿起了这根小拇指，放到了收银的柜子里，“顾客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果然……对于玩家来说，货币，就是身体部位。
这座阴雨村里所说的“猪”，有很大的可能，就是“玩家”本人。
这里的NPC，只把“玩家”当做他们的“猪”。
村长家的“猪圈”，他们所吃的“猪肉”，以及售货员拿出的货币上“猪”的各个身体部位……
这些要素一旦联想起来，很轻易的就能分析出来，所谓的“货币”，到底是什么。
二元的面值，就是一根手指头，五根手指头也就是一只手，即十元的面值，也是纸币上画着的小人所抱着的“猪蹄”；二十元的面值上，纸币上的小人抱着被切开存放了一箩筐的猪肉，这些“猪肉”，应该是人身体上的任何部位，只要达到了足够的“分量”，就可以顶替“二十元”。
“没有了。”
“好的。”
售货员又换上了一副职业微笑，一如季向晚刚踏入商店时候那样，朝着季向晚鞠了躬，“顾客，欢迎下次光临。”
季向晚看了一眼自己还在汩汩流血的小拇指，肩膀微微颤了颤，他看了眼售货员，问道：“我能……借个纱布吗？”
“不能。”
售货员淡笑着拒绝了季向晚的请求：“我们商店中有纱布售卖，止血效果极好，价值十元。”
“不买。”
季向晚嘴角一抽，“谢谢。”
“好的，顾客请慢走。”
伴随着售货员赶客一样的话，季向晚离开了这家商店。
小拇指处的血还在流，伴随着季向晚的脚步，血也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只是，喇叭没有响起，村长没有出现，看起来，一切正常。
季向晚拿出了自己刚用小拇指买来的打火机，按下，打火机立马燃起了火焰。
能用。
季向晚深呼吸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这下，白天……也能进入村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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