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姿态闲适自然，指挥司机的模样熟稔。
秦纣听着他懒懒散散的声音，也不由放松下来。郁椒大概是觉得他要说的话对他来说怎么都算是自揭伤疤才打断，但去秦家老宅……
肯定是少年的恶趣味。
秦纣于是略抬了抬眉：“秦慕风和秦天臣可能都在老宅。”
郁椒哦了一声，无所谓道：“所以呢？”
秦纣失笑。
司机没得到老板的命令，顺畅地改道老宅。
副驾驶的钟助理倒是腹诽：所以秦老先生会直面自己准备利用到死、最近还差点把他气死的儿子，和从未料想过的儿子的伴侣。
……特别是老来子的伴侣还是一款看着斯文乖巧，实则真的很气人的那种。
钟助理心中忧虑，希望秦老先生不在家。
不然被气进医院，对郁同学的名声还是不太好的~
刚刚解散的刘警官和孟沉等人一定想不到，这俩商量好如何引蛇出洞、抓个现行的被针对对象，下一趴直接闯到疑似幕后主使的大本营。
这谁能想到啊。
秦天臣和秦慕风是真没想到啊！
在后花园教育孙子的秦天臣让人不要来打扰，因此再次被声音打断的时候，一抬头，猝不及防看到了黑发的Alpha和一个吊儿郎当的黄毛Omega。
那黄毛O感觉到视线远远看来，翘着一边唇角挑了挑眉。
然后当着秦天臣的面拉了拉秦纣的手，在Alpha垂眸看来时调戏良家妇A般在他下巴上亲了口。
眼睛还一直挑衅地看着秦天臣。
黄毛：老登，没见过这场面吧？
秦天臣：？
老登真没看过这场面，顿时捂着胸口觉得喘不过气来。
秦慕风转头：？？？
郁椒怎么会在这里？小叔怎么会回来？
上次和爷爷吵完架之后小叔不是已经没回来过了吗？
实际上在君恒加班顺便倒数小朋友期末周还有多久、猝不及防获得了一个亲亲的某个Alpha：。
他对秦天臣的存在没那么敏锐。
毕竟每次在老宅秦天臣都会用各种眼神盯着他，看了这么多年，秦纣已经很习惯在没心情耍猴的时候无视他了。
但郁椒这么一明示，也什么也不用说了。
向来冷淡、克制，和所有Omega都像是绝缘体、对投怀送抱的俊男美女无动于衷的，秦天臣最厌恶的小儿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了少年笑嘻嘻准备撤开的手，将纤细的少年拽到怀里，一手揽过那人的腰，占有欲十足地托着少年后颈。
深深一吻。
近在眼前的黑眸干净极了，郁椒轻而易举便能看到里面促狭的笑意。
郁椒忍不住真心笑了起来，配合秦纣结束了这个深吻。
末了他有点晕乎乎地靠在秦纣胸前，任由秦纣半抱着他往前走。
脑子里却想的是：打脸了，有时候在人前亲密还真挺带劲的……
中式园林风地老宅花园回廊中，顶着两道灼烧般的视线，秦纣抱着自己的Omega招摇过市。
无论是被规训后成为了习惯的优雅得体的伪装，还是本性外露的冷漠和傲慢，都被他自己亲手打破。
但他只觉得心情舒畅，甚至想要给郁椒的账户再打点钱。
秦纣沉思。
花钱会开心和开心时会花钱，也不矛盾吧。
连带着钟助理、司机和几个保镖，一行人给秦天臣和秦慕风留下冷酷又嚣张的背影，直接让秦天臣陷入了阴谋论。
秦天臣惊疑不定：“他发现了？！”
秦慕风牙根咬得死紧，死死盯着秦纣的背影，貌似理智地回答“……不可能，那边做得很隐蔽。”
但他心里已经在发疯了。
崇敬的小叔形象撕了个粉碎，取而代之的是让他尊重长辈的冷漠眼神。
他们怎么能……怎么会……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这头秦慕风在为冥冥之中和直觉不一样的现实而恨得牙痒痒，那头郁椒从过分激烈的吻和信息素的上头中回过神，他们已经站在一个院落中。
月亮门隔开的小院中是现代化的设施，并没有玩三进三出耳房什么的，堪称取其精华。
但郁椒看着眼前保存很好的房间。
梳妆台上还有一把紫檀木梳，上面甚至缠绕着一根黑色的长发。
这是……
郁椒恍然：“你母亲的房间吗？”
秦纣站在他身后，轻声说：“是我的房间。”
郁椒：“啊？？？”
秦纣面不改色地说：“母亲不喜欢Alpha，也不喜欢儿子，所以小时候把我当成女儿养。”
AO性别之分，以信息素区分，无法更改。
但至少外表上，那位精神上已经不太正常的母亲，选择让自己顺心。
郁椒：“……咳，有照片吗？”
郁椒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良心痛痛，该表示一下同情和心疼。
但！
但女装小秦纣诶！
谁不好奇啊！
秦纣挑眉：“没有。”
在郁椒提出质疑之前，又补充道：“她不喜欢我，你会给不喜欢的人留存照片吗？”
那倒是……不会。
只是郁椒没想到，一个能给自己儿子打扮成漂亮小姑娘的母亲，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儿子。
郁椒合理推测：“好吧，那你带我到这里讲故事……不会是，你被下安眠药那天，就是在这里吧？”
也就是秦纣的母亲自杀的地方？
他委婉了点。
但并没有戳人心窝子的自觉。
如果钟助理还在这里，一定会腹诽谁会直接问男朋友‘这里是不是死过人’这种问题啊！
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秦纣对郁椒的态度适应良好，他允许老宅的老佣人谈论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也不在意郁椒如何提问。
甚至郁椒平常的态度还要让他松了口气——反倒是郁椒心疼的话，他可能会有点失控。
秦纣对自己的过分联想失笑一瞬。
他想了想要从哪里讲起：“你想听她和秦天臣的故事，还是我出生后的故事？”
郁椒给他一个‘这还用说’的眼神。
“当然是你出生后。”
“嗯。”秦纣牵着他走进这间保留了他少年时摆设的房间，让他在梳妆台前坐下。
“我记事很早，学会的第一句话是……”
“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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