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香看着自己的房间,激动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一直在这里陷入沉思幻想之中。听俞校长说,和自己同宿舍的人,也是西京理工大学附中的老师,也是自己的同事。听说也是西京师大毕业的校友。
从四年前,西京理工大学附中初建的那一年起,就不断地引进各科老师。今天听教务处的宗从泉老师讲,各科、各年龄段的老师都需要。这短短的四年,忙坏了老俞校长。
听说去年才调来了个新的校长,一个姓何的女校长。也是从宝鸡调过来的。好像宗从泉老师说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教数学的,也是像她一样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的问题,才调过来的。
这个途径变成了一个引进人才的可靠途径,毕竟一举两得啊。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中国人最老道,还不留痕迹的拿捏到恰到好处。
生命的骤变,就是这几天的功夫。自己好像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一直在做梦一般,需要提醒自己回过神来,反复在大脑中切换着,警示自己来确认是否是真的。
一切似乎都不真实地,存在着,感觉还没上班,就给发了七八两个月的工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教师福利,享受一年的三个月的寒暑假。
自己的爸妈一辈子,就是在寒暑假期间团聚。自己的从小学中学大学,一路走来,作为一个学生的那种寒暑假,和作为一个老师的寒暑假,感觉完全不同。那区别是太过明显了。自己一直不愿意离开这种生活状态。没有生活压力的单纯学习过程。
靠别人给提供生活费的日子,结束了。自食其力的意思,还有更大的自由时空了。哦,原来是更大的自由自主权利,就在当下拥有了。
白云香的心思很多很多,如滔滔的江水,奔腾不息,一直都在脑子里流淌转悠着。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小天地。原来的宿舍是七个人,是架子床,上下铺。自己睡上铺。宿舍里就纯粹是个睡觉的地方。人来人往,嘈杂混乱,没法静下心来看书学习。
现在可好,两个人一间房子,有自己的一张单人床了。可以自由支配的时空在扩大。从学习生活,变成了,每天要完成一份工作。
这个转变自己还一时没感觉,虽说在西京一中实习过一个多月。但那时候,总感觉还是个学生,角色的定位依然是学生。现在是一次正式的转变。一个老师的身份立足于这个社会了。学习这种活动,从此变成了业余时间了。
天哪,这就是所谓的身份的转变,原来是以学为主,每天吃喝拉撒外,就是去学习。“学生”的意思是以学习为职业的人。“教师”是给学习的人,“传道授业解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云香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不享受这个转变后的身份。倒不是自己想不劳而获,的确是宁肯换一种劳动的形式,哪怕去给人扫大街,好像他都愿意。
反正就是喜欢一个人独往独来的,那种劳动。明显地是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只要有别人在自己面前,自己就会彻底进入到了,一种恐惧不安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面对五六十个人的教室里,一群半大不小的人呢?
每天有固定的必须完成的任务要完成,这些事情是从外在的压过来,也是强行的,被迫的任务,就像某种看不见的一份交换,更像是一种被迫的出卖,换来所谓的报酬。这个具体的事情,就天然地变成了自己的事情,需要完成了。不然谁会给你发工资啊。
哦,原来,一个月父亲给自己寄生活费十元,最多十五元。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六十多,一年的见习期满了,月薪是七十五元左右。财务上的一次大飞跃。自己的很多需求,都可以自己满足自己了。
独立自主的味道,是真的不错。只可惜,这份享受,仅限于在宿舍,在下班的时候。怎么啥味道,都是那么五味杂陈啊?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在里面。自己无能为力地进行干净彻底地剥离。难道这就是生活的本色?生活的滋味?还是想起来就挺烦的!
装上钥匙,走出宿舍门,看看楼道里的情况,南北两面各有一排子房间,自己这面是南边,对面北面,房间大小格局都一样。一直向东西两侧延伸,一层楼最起码有三十多个房间,这座楼,号称是青年教师单身宿舍楼,都是大学刚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而且是一座女生单身楼,来回出入的男生,要么是家属,要么是来串门的同学朋友。
好像自己的左隔壁,就是一对成了家的小夫妻。门口摆着生火做饭的蜂窝煤炉子。
站在楼的东头,向西边望去,一眼望不到头啊。看来这个楼上住的年轻人多不胜数。正值暑假期间,楼道里没什么人,静悄悄的。
可能楼道的灯,也不是很亮,整个楼里显得很暗。只有进了房间,透过窗户显得房间里采光很好,亮堂堂的,满屋子都是明亮灿烂的。
对了,刚才在人事处办公室,俞校长给了自己一个地址,是西京理工大学的木工房,凭借发票,去领取床和桌椅。木工房,人家是明天上午八点上班。
现在只能,还是得回学校去。明天的任务,是把在师大的所有行李,从学校宿舍拉到这里。安家落户的大事情,明天就能搞定了。
白云香欢快地唱起了“信天游”的小调,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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