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真是恨不得去洗耳朵。
她都听见了什么啊，你俩以前都这么会玩儿啊。
得亏她和程驰互叫名字，不然这以后对“姐姐”这个词得PTSD了。
对上程菲恶寒质疑的目光，时越多少有点儿心虚。私下里叫是情趣，当着正牌姐姐的面，就过于不要脸了。
“程驰，你不要胡说八道啊，你姐在那儿呢。”
此时顾不得心疼不心疼了，扯着他脸上的肉往他亲姐那里拉。
“疼，”他这个字拿捏得真是极其到位，小声调九曲回肠的，“你就是我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姐。”
拉起她的手，扣上，“所以，你不能抛下我。”
不是，这男的狐狸精转世啊，小招一套又一套，不是说后来就没再谈过恋爱吗，这都和谁学的啊。
“呕——”程菲都快吐了，这恶心是冲她来的。
她也是长见识了，老程家世代清白，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没骨头的东西，她不认识哈。
“不是，你别光看热闹啊，这，这咋办啊，得弄回去啊。”
他已经完全靠她身上了，一米八几大高个死沉死沉的，快压死了都。
程菲认命，过去，拽住一个胳膊抗到肩膀上，“你抓他那边，咱俩给他薅隔壁休息室去。”
没敢叫店里其他人帮忙。
这样子，姐姐姐姐叫个没完，她是没脸让别人过来看笑话。
等他明天醒来，多少得给她磕一个。
两人齐心协力总算抬过去了。
“这过年的猪都没他重，不愧是我爸我妈二十多年一碗一碗喂大的饭桶。”
时越帮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转头对她，“等他一会儿酒醒了拉回去还是今晚留这儿啊。”
“等他醒吧，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看着。”
没喝几杯，应该醒得快。
时越也没矫情，明天还有别的事儿呢，她也没立场留下来。
“行，那我回去了。”
正要起身，手腕就被人捉住，“时越，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
嘴里含糊不清的还带着哭腔，顺着看过去，他哭了。
她低头凑近，眼角的泪水越积越多，顺着脸颊淌到床上。
“唉，老时啊，我这倒霉弟弟在你这真没戏了呀。”
虽然平时损他损得比谁都狠，可是双胞胎连心，她这会儿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死孩子，上次见他哭还是高中呢，也是因为时越，被分手了。
“昂，我承认那会儿分手的时候很难过，也想过以后。但是确实太久了，真没那念想了。”
程菲了解时越，她看着柔和好欺负，实则心里坚定，想好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改变。
这么多年，就觉得时妈妈还能影响她，其他真没见到过。
唉，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时越走了，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拿出手机想看时间，却发现下午周雨林回了消息。
“时越，不好意思，紧急任务，现在才回。”
“好，下次休假咱们一起去！”
终于等到回复，理应高兴来着。但是不知是不是回得晚了，过了时效，此刻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心累。
又想起睡梦中哭泣的程驰，头一次如此厌恶“错过”这个词。
再期待的约会邀请，过了时间，也就没那份欣喜了。
而再甜蜜的恋爱，在历经长时间的分隔与疏远后，也再不如初。
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因素的阻挠，时越终究是个普通人，她渴望的、需要的是随时能摸得到看得见的只对她一个人倾泻的感情。
重拾心情，向黑夜里走去。
“叮咚——”微信提示。
解锁，点开。
“时越，明天同学聚会你有伴儿不，加我一个行不，认生。”
后面还跟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宝宝表情包。
时越真是被他笑死，眼前浮现出一个高大男人蹲墙角哭泣的画面，还是个黑皮小孩儿。
“好，咱俩一起。”
回了消息，把手机装到包里，将身边的最后一抹光亮收走。
但她却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大，足够照明前方的路。
第二天，磨磨蹭蹭就到了中午约的同学聚会时间。
她认命地捯饬了下。
微微烫了下短发发尾，带点儿俏皮的弧度。
看了天气预报，下午可能要变天，就搭配了一件很有高级感的淡黄v领长袖收腰百褶连衣裙，裙子不太长，可以很好地展示出她细白的长腿。
提上白色小包，关了空调换上高跟鞋出门。
“时越，这里！”高寅隔着条街，在对面喊她。
他今天穿得也挺帅，黑色直筒西装长裤搭配白色T恤，发型就那个寸头，没什么可变的。
依然是酷帅休闲系。
“冷不冷。”她走过去，还没上车呢，他先来这么一句。
“不冷，上身这不长袖嘛。”他还穿得短袖来着。
她一出来，就很亮眼夺目，黄色本就浪漫提气，她的腿又白又长还直。高寅实在无法忽略面前的美景，但是这会儿已经刮了些小风，他怕她冻着腿了。
听她说不冷，只好进去关掉车里的空调，“你要是冷，就拿后面的外套盖上啊。”
她这才注意，他还配了个浅咖色的西装外套。
“你今天很帅嘛，自己搭配的？”
高寅羞赧一笑，“不是，乔彦他们给我弄的，说现在都流行这样穿。”
“嗯，不错，等会儿进去肯定迷倒一群老同学，追着你回忆似水年华。”
记得上学那会儿，他还没太显，现在已经成熟帅气的异军突起。
说着，就到了地方。
还挺正式，是他们这有名的星级大酒店。
“你说是咱们班长组织的？他现在这么财大气粗了吗，都定这儿了。”果然大家混得都不差，不过十年，这阶级感就区别出来了。
高寅也不清楚，他是跟着时越来的，这几年也没参与过同学聚会。
“先进去吧，三楼是不是，那间房来着……”她低头翻手机，看之前通知的信息。
“时越？”他俩闻声望去，只见说话者一袭银白亮片长裙款款而来。
“时越！真是你啊，”转头看着旁边的高寅，“这是你男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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