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笑眯眯地看向她，“别有用心？此话怎讲？”
“还能怎么讲？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夫人您喜欢诵经礼佛，靖王就送您一尊白玉观音。又说天气渐热，就送了含烟小姐一只玉枕。纵然靖王不缺钱，这样的手笔也太大了些吧？”
李夫人颌首，“确实大了些。”
那位夫人瞬间来了精神，“所以才说靖王别有用心嘛。依我看，靖王或许是心悦含烟小姐吧？”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听闻靖王一向不近女色，多少王公大臣的女儿都看不到眼中。今日看来，确实有点儿意思。”
“这不很正常吗？含烟小姐尚待字闺中，靖王爷又不曾婚配。若是能结为秦晋之好，那可是好事一桩。”
“哎哟李夫人，如果真能这样的话，那您可就有福了。靖王贵为三皇子，深得皇上喜爱。而且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是京城多少女子仰慕的人呢。”
“就是就是，不过含烟小姐也不错啊。没听靖王说，日前曾经得到了含烟小姐的帮助吗？能帮到靖王爷，那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这样说来，含烟小姐和靖王爷倒真是般配。”
……
见人们议论纷纷，李夫人忙道：“靖王乃人中龙凤，岂是我家烟儿能高攀的？更何况做为臣妇，岂能随意揣摩皇子的心意？还是都停了吧。”
引起话题的夫人言道：“李夫人说得是，停了便是。”
夫人们转移了话题不再谈及靖王，但李含烟的思绪一时却转不回来。
刚才夫人们议论纷纷，她脸色绯红，只好把头低低垂下。本以为上次和靖王已经说得明白，想不到他今日又做出了如此举动。
送给母亲一尊白玉观音，难道果真如夫人们所说是在迎合母亲吗？那送给自己的玉枕呢？
李含烟心中暗想，难道还是因为自己那天所说的，因季节变幻引起的食欲欠佳吗？
可是，这与玉枕有什么关系？明明八竿子也打不着嘛。
这通宴席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李将军携夫人及李含烟在门口送客。
大家鱼贯而出，靖王落在了最后。
看着俏生生立在门口的李含烟，靖王脸上如沐春风，心里却像长了草一样酥痒难耐。
李含烟侧身施礼，“含烟恭送王爷。”
李夫人看着微笑的靖王，再看看心平如水的女儿，脸上闪过复杂的眼神。
送完客人，李将军跟随李夫人回到了宜春居。
见李将军微醺，李夫人令人送来醒酒汤，夫妻二人坐下边喝边聊。
“将军，今日你对靖王爷可有看法？”
“你是说靖王送礼之事？”
“是。夫人们在宜春居都在议论，说是靖王今日之举，摆明了是对烟儿心存好感。将军，你怎么看？”
李将军放下茶盏，“我是个粗心之人，并未细细揣摩，夫人觉得呢？”
李夫人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我觉得大家说得有道理，说不定靖王对烟儿确实心存好感了。”
“那不就妥了吗？”
“将军以为可行？”
李将军把夫人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温热的掌中轻轻揉捏。奇怪的是，李夫人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抽开。
“夫人，靖王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而且为人和善。如果烟儿能做了靖王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夫人凝眉，“可是，我觉得烟儿对靖王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感。”
“夫人多虑了。这种事咱们也不好插手，就静观其变好了。”
“就依将军所言。”
这一夜，李将军宿在了宜春居。也是自李夫人回府后，他第一次在这里留宿。
不是他不想在这里留宿，而是每次李夫人都把他撵走了。而这一次，李夫人并没有拒绝。
******
第二天一早，李含烟看着高管家送过来的玉枕发呆。
白玉做的枕头啊！这是普通人家能枕得起的吗？靖王借母亲寿辰就这样送过来了，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吗？
想起昨日宴席上夫人们说的话，李含烟心中莫名的烦躁。
忽然玉儿进来禀告，“小姐，二公子来了。”
李含烟一愣。平日都是自己到抱月轩看望二哥，今日二哥怎么来了这里？
李含烟快步往外走去，刚到门口，高青已经推着李明轩进来了。
兄妹两个进屋，李明轩柔和的目光看着小妹，“小妹，昨天晚上睡得可好？”
“嗯，挺好的。”李含烟反问，“二哥，你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
“听闻小妹昨日得了一个白玉做的枕头，二哥心中好奇，就过来瞧一瞧。小妹，你可不能藏私哦。”
李含烟把玉枕抱过来放在李明轩跟前，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这不就是嘛。给，二哥你看吧！”
李明轩拿在手中看来看去，而后说出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因为一句话，送了一个玉枕，靖王真是用心了。”
李含烟一怔，“因为一句话？二哥你说明白，是一句什么话？”
“不就是上次靖王说你清瘦了吗？你走后靖王问我原因，我说你厌热。现在想起来，应该当时靖王就留了这个心，所以才会送你这个玉枕。”
“原来是这样，可是烟儿不想欠他的人情。”
李明轩的神色郑重了起来，“烟儿，你难道真的看不懂靖王对你的心思吗？”
“二哥，我已经说了，我不想走母亲的路。”
“靖王也说了，他不会。”
“他不会？二哥你什么意思啊？”
“因为靖王他说，终其一生，他只会娶烟儿一人，并且绝不辜负。”
李含烟瞪大了眼睛，“二哥，这怎么可能？”
“二哥也觉得不可能。可是靖王说，拥有烟儿一人，胜过万千佳丽。”
李含烟有一瞬间的失神，望着窗外喃喃自语。
“烟儿哪里有那么好？靖王是不是太傻了？”
李明轩微微一笑，“靖王是傻，但是傻得可爱，希望烟儿喜欢。”
听了二哥的话，李含烟陷入了沉思，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难道这个靖王，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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