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微微颔首，“楼大人谬赞，您才是有大才之人。”
楼冠山开玩笑道：“明年你也能叫我大姨父了，哈哈哈。”
曹霹维嘴角扬着淡淡的笑，他觉得这个肖大人并不讨人厌，虽然朝中有人是很讨厌锦衣卫的人，但这肖大人肯定是有能力和手段在身上的，否则不会升职那么快，而且曹霹维非常肯定，这个肖澈一定是圣上的心腹之一。
圣上此人疑心病很重，若不是非常得用之人，一般不会升职很快。
苏老太爷突然用手敲敲桌子，“小子，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你，明人不说暗话了。若是以后你突然不想要嫡妻了，重新娶或者多纳几房小妾，咱们不会有任何异议，只一点，你写个和离书来就行，也不分你的家产，我们有银子给你。大家彼此留点颜面。”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牛氏真是哭笑不得，然后转头对肖澈笑道：“你别往心里去。实在是芳菲这孩子从小没了娘，咱们外祖家的人也没法照顾到她，所以这回都到了京城，自然开始操心起来了。老太爷绝对没有恶意，希望你们两个和和美美的。若是以后不好了呢，咱们也不会说你什么，大家就和睦分开即可。”
肖澈收起原本淡淡的笑容，肃容道：“诸位长辈放心，我本无意纳妾。”
这一句无疑是惊天炸雷，这酷吏说自己不想纳妾。
楼冠山没有说话，这肖澈也是个聪明人，很清楚苏家找他来干嘛，但他突然自己提出，就很有诚心了。
曹霹维微微挑眉，暨阳侯府这种京城的世袭侯爵府，别说什么嫡出庶出的，但凡世家子弟哪个没有姨娘，区别只是多少而已。
肖澈及不可见地叹气，看着苏老太爷娓娓道来，“我是府中庶长子，从小长大也经历了风风雨雨，我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嫡母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从来不冒尖。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是嫡出的，可能就会少很多麻烦，但始终我的出生没法改变。我希望以后，我的孩子都是嫡出，不要再经受和我一样复杂的童年。”
短短几句话，道出了肖澈不愉快的成长过程，没有细说，却让大家都能明白他不纳小妾的原因，倒是有些心酸。
苏老太爷眯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然后点头，“希望以后，你也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至于我说过的话也绝对算数。”
牛氏心里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公公、夫君把这肖大人惹生气了，没想到这肖澈压低身段，把话说得极其清楚透彻。
既然都说开了，大家心里压着的石头都放下了，反而相处起来轻松愉快，这些男人们都开始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俨然把肖澈当成自家人了。
牛氏在一旁看得有些好笑，这跟刚开始的尴尬氛围全然不一样。
苏承月和苏承云也笑了，她们和苏牛氏一起去后院花厅，三人还有别的事要说。
“听说那荣熙郡主也要嫁进暨阳侯府了。”苏承云如今是四品诰命夫人，消息也越来越灵通了。
“这荣熙不是因中毒而推迟亲事了么？她什么意思？”苏牛氏皱眉。
苏承月坐到红木椅子上，“我听说那荣熙郡主跟肖三少爷的婚期特意要跟芳菲肖澈的挤在同一天。”
苏牛氏摇头，“她这是要恶心谁？就盯着芳菲是吧？既然哑了就好好治她的病吧，还想着要同一天成亲。若真是同一天成亲，风头都被她抢去了。”
苏承云分析道：“我觉得荣熙郡主这样做还有别的意思。况且讨厌她的人不在少数，若真嫁进暨阳侯府，恐怕肖家的女眷也会头疼。荣熙不是公主，偏偏有个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公主母亲，这就很麻烦了。若是她再找芳菲的麻烦，恐怕芳菲在肖府也过不好。”
苏牛氏蹙眉，然后她们三个凑到一处，声音极轻地谋划起来。
腊月二十五，裴府和暨阳侯府的长辈们相互商量着定下婚期，正月十四，这天正好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嫁娶，冯氏原本想让裴芳菲在府中过完元宵节再出嫁的，但暨阳侯肖雄坚持这个日子，说正月十六正好三日回门，也是个黄道吉日，冯氏这才作罢。
至于裴玉敏的婚期则是五月初二，那天正好也是燕王迎娶正妃的日子，至于正妃是谁，目前大家还不知道，总之，钦天监算过，五月初二是个好日子。
这几日，裴府反倒不忙了，因为二十八这天是裴永颜出阁的日子，该准备的已经都准备好了，王氏给裴永颜准备了九十八抬嫁妆，已是很满意了，其中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是冯氏、裴世卿、苏牛氏，甚至裴芳菲添的。
等发嫁了二房的裴永颜，裴府更加安静悠闲下来，仿佛了却了一件大事。
腊月三十，京中下起鹅毛大雪，牛氏、苏承月、苏承云以及辅国公府二少夫人唐马氏，四人一起在后院花厅里一边赏雪煮茶，一边说话。
“这荣熙郡主都病得起不来了，居然还要嫁进暨阳侯府，连日子都跟芳菲的一模一样。”牛氏愤懑，她心中觉得不安，这荣熙郡主疯疯癫癫的，一副见不得别人好的样子。她是真担心裴芳菲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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