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文拉住她，“这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家一直是母亲和大哥出公中的钱，这些东西也是他们定下的规矩，之前几年，咱们没在母亲膝下尽孝，你还有脸去要这要那？”
王氏扯开自己的手臂，呵斥道：“裴世文，你就是个又怕母亲又怕大哥的怂货，这家业本就有你一半，拿点怎么了？大房不知享受了多少好处，咱们二房有什么？在你外任上，咱们过的什么穷乡僻壤苦日子？”
“你就知足吧。之前我们一直在金陵裴府住着，大哥好吃好喝地养着我们，后来我总算中举了，去了外任。母亲和大哥每到逢年过节都会送来礼品，用的穿的都有。如今咱们可以回京，多亏我大哥四处打点苦心托关系，否则这京中很多人都不想出去外任，京中的七品小官也多的是人抢。你自从嫁进裴府就是诸事不用操心的小儿媳，还要怎么样？”裴世文简直要被气死了，他怎么就娶了个这么不懂事的夫人。
王氏昂着头，“那也跟大房不能比吧？他们在京中吃好喝好，穿金戴银，这些银子是哪来的？光你大哥一个人的家业？还不都是母亲的嫁妆多？你是小儿子，这些年又在外任上，当然吃亏了。不行，我找大侄女说说去。”
裴世文急得直跺脚，“你给我回来。”
王氏的力气也不小，仍旧往外头走，两人就这么一路拉扯到了芳菲居外头。
婆子见状有些讶异，准备进去禀报。
裴世文已经衣衫皱褶，“别去禀报你们大小姐，我们就是路过，马上回去。”
王氏则是大声喊道：“告诉你们大小姐，二婶子来跟她说说事情。”
婆子有些尴尬又有些害怕，这二老爷夫妻就像打架似的，杵在门口，赶紧跑进去禀报。
不多时，刘嬷嬷和若梅出来迎接他们就看见王氏衣衫不大整齐的模样。
王氏整理了一下了领口，笑道：“没事，我们夫妻两个经常在府中相互切磋切磋。”
若梅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二老爷，二夫人，咱们姑娘请你们进去呢。”
刘嬷嬷从前就是宁和堂的下人，属于裴府老人，心下叹道，这二老爷夫妇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她在前头领路，带他们进了芳菲居的前厅正厅。
裴芳菲正在看府中上个月的收入的支出，务必将账目做得清楚可看。这些东西，等她出嫁后都是要交还给祖母冯氏的。
“二婶，二叔，新院子可喜欢？里头的家具、摆件都是新的，至于下人们的月例银子，也都由公中出。”裴芳菲放下账本，笑道。
“都挺好的。”王氏笑着。此时，若兰上来上茶。
王氏尝了一口，“不错，雨前龙井。咱们那里可喝不着，到底是京城，整个大楚朝的东西都被进贡到京城来了吧？京城还有什么是买不到的么？”
裴芳菲笑道：“京城确实人杰地灵。不过有些稀有的水果，就算运到京城也已经不怎么新鲜了，其它的倒还好。只要有银子，一般都能买到。”
裴世文踩了王氏一脚，王氏瞪了他一眼。
裴芳菲笑道：“二婶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她就是随便看看，没要求。”裴世文抢先说话，随后站起来，“行了，茶也喝了，赶紧走吧。”
王氏却不肯，“大侄女你看看，你这二叔就是脸皮薄。我呢，就是想说说这些年，咱们二房没在京城，一直是你们大房在京城。咱们二房在偏远外任上，日子过得是真一般。你们在这里每个季度都有公中的补贴，又是首饰、又是四季新衣，一日三餐都是好菜。咱就是说，得公平些，是吧。咱们二房没在的这几年，能不能也......”
裴世文急得直跺脚，“你怎么真说出口来？行，你在这儿讨饭吧，我走就是了。”他作为一个文臣，觉得自己是有节操的人，耳根都红了，头也不回走了。
厅中还有其她丫头婆子们，大家都面面相觑，觉得这二夫人实在太不上道，就是想贪小便宜。
裴芳菲笑着点头，“二婶这要求也有点道理。但裴府九年前进京，况且京中物价也涨过，真要算起来，得有个几天。况且这事，恐怕要动用公中的银子，我必须要问过祖母才行。”
王氏挑眉道：“你不是掌家人么？这么点小事还要问我婆母？不如这样，你就直接折算了，我现在拿着银票就走？”
裴芳菲笑着解释，“我是可以跟您现在就折算，我估摸着肯定已经超过一千两了，公中超过一千两的大额支出，我必须报给祖母和父亲知晓。”
王氏外头一想，“真有超过一千两？”
裴芳菲点点头。
王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若是冯氏愿意给她补贴，那两个女儿压箱底的银子以及儿子以后娶妻的彩礼不都全了么？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若真是裴府孙女出嫁，都是公中出嫁妆，她可以用这笔补贴的银子当私房银子，想想就开心。
看着王氏的脸色变化不定，若竹若兰等丫头心中都暗自摇头，这二夫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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