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我只喝了牛奶吃了两个鸡蛋，就再也吃不下了。
大婶还想劝我再吃点，程天林摆摆手，不让她再勉强我。
情绪低落，就不想多说话，跟着他来到书房，一言不发。
“你就坐在这儿，把这堆文件给我整理成表格，我没时间看这么多东西，给我精简出来。”
他在他的办公桌旁边放了张稍小一些的办公桌，又抱过来很厚的一摞文件，然后甩给我一个超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你不是有秘书吗？”我没好气地说。
囚禁我，还让我当劳力，这男的是真会做生意。
“赶紧的！少废话！秘书有别的工作，就让你干！还想不想出去了？！”他倒还急眼了。
我现在肚子大了，坐久了腰和屁股就会压迫得很疼，所以我坐着记录一份文件的主要内容，再起来站着看下一份文件，组织语言要怎么给他写明白，然后再坐下写。
这摞文件共有106份，我逐个读完，记录下来，用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午饭我都是在这个桌子上吃的。
除了上厕所，就没出过这个房间。
“不错嘛，工作效率很高。饿了吗？吃晚餐去吧。”他看着我手写的内容，招呼我去吃晚餐。
“你不吃吗？”他跟我一起在这屋里待了一天，不断用各国语言打着电话，茶都喝进去三壶。
“呦，还知道关心我了？那我也去吃点。”他抬头看我笑。
“谢谢你，找事情让我分散注意力。”走去餐厅的路上，我和他道谢。
“你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还谢起我来了。”
“……”我竟无言以对。
自那之后，只要他在公馆，就会让我帮他整理文件，我也借机会能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江哲远偶尔过来看见我在工作，还会调侃两句。
说我以后可以考虑，做程天林的秘书。
我则是翻翻白眼，满脸不屑。
他的秘书有好多，他缺我一个吗？
不过就是给我找点事做，顺便看着我别胡思乱想，别总想着研究怎么离开这儿。
“想不想见见，那个叫英浔的男孩？”程天林从电脑中抬起头来，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转头看他。
“他跟他爸提了好几次，说之前那次，我说过要把他带过来看你，一直催着要我兑现诺言。”他又低头准备打电话了。
我犹豫了。
见他，说什么？
问大家都怎么样了？
解释说我还没从了程天林？
还是告诉他，我现在过得挺安逸的？
见我一直没说话，程天林转过头看我。
“怎么？不想见？”
“嗯，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如果是卫栩呢？”他总是能往人心口扎针。
“……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如实回答。
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见到了卫栩，该说些什么。
质问他有没有和林雨纯假戏真做？我都不能自证清白，又凭什么质问他？
和他聊聊再续前缘？他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能好好生活了，我又何必打扰。
“英浩平，她说，她不想见你儿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直接打过去电话，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继续埋头于工作。
我呼气，喝口水，也继续工作。
“你帮了先生很多，让他轻松了，也能好好休息了，状态都恢复了。”江哲远提着两手的大馆子招牌菜，和我在走廊相遇。
他是在我出来清清脑子的时候，来公馆的。
“我觉得，我只是在给自己打发时间，他应该不太需要我。”我笑着自嘲。
“不，他每天要看很多文件，你真的帮了他很大的忙。”
“可他的秘书们，平时不帮他整理文件吗？”
“有些文件，就连我都没有权限去看。”他撕开包装袋，帮着大婶一起摆菜。
“哦？那我还涉及机密了？我可太荣幸了。”我坐下等着吃饭，面色并没有那么的荣幸。
“你应该荣幸，接触了程氏的最高级机密。”程天林突然冒出来，坐到主位，和我一样等着吃饭。
“不怕我卖给别人？”我无所谓地笑笑。
“你还能卖给谁？”他看向我，久违的嘲讽意味。
是啊，我现在，还有谁？
我低下头，抿嘴不语。
气氛有些尴尬，我有些失落。
“那个，医生我联系好了，下个月就把仪器一点点搬进来。预产期前半个月，随时可能会生，早做准备，以防万一。”江哲远打破了尴尬，向我解释起生产的准备工作。
“谢谢。”我的声音低沉而微弱。
除了谢，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谢我，先生吩咐我去安排的。”
“谢谢程……先生。”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先生。
后来回想起来，应该是那次之后，我也习惯性地称他为先生了。
日子一天天在忙碌而充实中度过，大婶总怕我累着，又不敢和程天林提意见，只能每天看我完成工作后，扶着腰回房休息，再给我按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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