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拜见爹爹。”
魔宫长盛殿中，萧云柯恭敬的行了大礼，看向王座之上散发着乌黑气息的黑袍男人。
老魔尊靠在王座上，眼眸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他没说话，萧云柯也不敢肯定他睡没睡着，只能闷不做声的跪着——他想起一刻钟之前魔医的话。
“仙魔不两立，他当然很讨厌仙族……你最好也别在他的面前提仙族。”魔医回答他的问题，“他没继位的时候性格就不好，继位之后倒是比以前温柔点了……不过魔丹会使人暴虐，他发作冒黑气儿的时候你别靠近……那个时候他没有理智，谁也认不出来。”
“魔丹？”萧云柯蹙眉，“那是什么？”
“一个非常强大的东西，里面有历代魔尊的修为，但也很恐怖，控制不好会爆体而亡……”魔医严肃起来，“你以后可能会继承这个东西，为了能顺利继承，你今天就得开始煅体，那样才能减少爆体的概率。”
萧云柯关心的却是另一点：“那我爹会死吗？”
他孤独了快二十年，第一次拥有父辈的关心……他还不想失去这份父爱。
“不会，他可是纯血，魔血最适合供养魔丹……与其担心他会不会死，你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他对孩子的要求可很高呢。”
很高么……
将思绪抽回到现在，萧云柯看着王座上的人，又道了一声：“父亲？”
老魔尊倏然睁开双眸，血红的眼睛里凶狠无比。
萧云柯一怔，再抬眸时——
那双血红的眼睛突然和自己对上了，眸中闪烁着疑惑之色。
“……你是谁？”老魔尊不知何时闪到了他的面前，嗓音沙哑的问。
萧云柯愣了下，“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的人倏然一闭眼，再睁开时却是满眼柔和之色，“孩子，你来了？”
本能的觉得面前的场景不对，萧云柯犹豫的开口了：“父亲？”
“……嗯。”老魔尊浑身的黑色气息散去了不少，一把拉起了萧云柯，“起来吧，以后见到我不必行礼了。”
“您刚才是怎么了？”萧云柯秉承着有问题就问，开口道。
老魔尊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刚才那样的场景，轻飘飘的将此事揭过去了：“没事，不过是功法特殊罢了……以后若再有那样的情况，只管离去，不必在我身旁侍候。”
“……好。”萧云柯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记下了问题，打算回去问问州溟。
他爹这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呢。
“今日我叫你来，是要传授你魔族功法。”老魔尊笑了笑，脸上竟然有一抹柔和之色，像个慈爱的中年人，“州溟和我说，你最开始修的术法不纯……是旁系的，那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萧云柯下意识的点头——可当他想说的时候，却发现脑海中没有那一段记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老魔尊似乎就在等着他说话。
“……不记得。”萧云柯眉头深深的皱起了。
不应该啊……怎么会不记得？
“记不清也罢。”老魔尊抬起手来，掌心出现一团血红的光芒，轻轻的抚在了他的额头上——
刹那间萧云柯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涌动了起来，那蓬勃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泛起了红光。
他的眼眸变得微微血红起来，暗红色的魔纹从胸颈处蔓延到了脸上，遮住了小半张脸。
将他本就俊秀的样貌莫名添上了一分鬼魅。
——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达了以前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境界！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了。
“感受到了吗？”老魔尊停下了手中那涌动的血红气息，问道，“以前是不是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术法？”
“是……”萧云柯答了，可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不由自主的想——
急于求成……似乎不太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魔尊看着他的双眸，仿佛已经洞悉了他的内心，“但是在这里，在魔族，只有这样的办法……你才能坐稳这个位置，我会尽力减少你的副作用。”
“副作用？”萧云柯本能的反问，“什么副作用？”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他眼前倏然一黑，昏了过去。
老魔尊接住了他，眼神一暗。
.
萧云柯再次醒来是被州溟叫醒的，紧接着便感受自己处在一个湿润的空间里。
龙头中水流不断，绿色的浴汤中放满了红色的花瓣，氤氲的热气弥漫在了这方天地。
是一个方形的大浴池。
“少主？该泡煅体药啦！”州溟看着年纪大，抬手却一掌就拎起了萧云柯，十分简单粗暴的把他扔进了绿色的浴汤里——
猝不及防的萧云柯吃了满口苦涩的药液，抬眸，“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该在长盛殿么？”
“你爹给你传功法传到一半你就晕过去了，你忘了吗？”州溟面不改色的扔了一本书进去，“按照上面的运行魔力，泡半个时辰后再出来。”
萧云柯抬手接住了那本书，恍惚间看见了浴汤上面漂浮的红色花瓣，这红色的花瓣让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好好练吧。”州溟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离开了这里。
低下头看了看浴池中漂浮的红色花瓣，萧云柯眉心皱紧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可是他越努力去想，脑海中反而泛起了细微的疼痛，最终却也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嘶，”记忆里似乎有什么人在闷哼，“别太过分……等会儿不好……”
“我会弄干净的……嘘，我本来以为不能全……”
他似乎说了什么旖旎的话，弄得那人抓住他的头发怨怪的扯了一扯……
不知又过了多久……
“……谁会在浴桶里放花瓣？”萧云柯抚着那滑腻肌肤，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我总算知道你身上为何有茶花香了……”
……花瓣？
萧云柯低头看了看绿色浴汤里面的红色花瓣，皱起眉来了。
然后他本能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却发现和那人的触感不太一样。
……那么，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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