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小野种，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你爹一个二把刀，还敢乱喷粪，小心得了报应，不得善终。”二姥姥不等肖垚说完，直接跳着脚的开骂。
这时，小马舅舅推开人群，扶住了二姥姥，扭头对躺在床上的姥姥说道，“大娘，我爹忍了这么些年了，也没跟你因为这件事情闹过，您就当是做件好事，了了他这桩心愿吧。”
他说的情真意切，却被王明的一句话戳破，“没有闹过，姥姥的院子已经被你们掘地三尺的翻了好几遍了吧，现在好意思说这些？”
“我姥姥已经这样了，你们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很地道吗？”王明厉声质问。
“小明，你可不能不讲理啊，要是你姥姥早早地将那两本书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这样做的。”小马舅舅依旧在强词夺理。
二姥爷岁数已经大了，小马舅舅是要得到二姥爷传承的人，所以对这两本书也很是执着。
“今天我将话放在这里，你们要是敢在这里闹事，我一个人能打你们一家。”王明放出了狠话，霍地站了起来，将姥姥挡在了身后。
肖垚听了，也讲义气的走了过去，撸了撸袖子站在王明身旁。
两个十七八的小伙子站在一起，果然便让二姥姥他们退了一步，但是小马舅舅依然不放弃的说，“小明，我们不是过来闹事的，你不用这样吓我们。”
二姥爷这时被王清学搀扶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说道，“大嫂，我知道你时间不多了，那两本书在你那里也是浪费，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行呗？”
他说着，已经艰难地跪在了地上，有些泣不成声，“老太爷走的仓促，我的传承不完全，现在很多事情想帮乡亲们看，也是能力不足啊，我也是想着多帮乡亲们看看事儿啊。”
二姥爷是现在村里的觋师，其实就是男巫，在这一带还算出名，也时不时的会有城里的人开着车过来找他看事。
他的行为也让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们有些动容，毕竟这么大岁数了，能够做到如此，一定是那两本书对他很重要。
于是邻居红丽娘就高声喊了一句，“小明姥姥，您要是见过那两本书就跟他二姥爷说一声，这么大岁数了……”
王明犀利的眼神看向红丽娘，吓得她没敢继续往下说，这个孩子从小她便惹不起。
“咳咳……”炕上的姥姥突然开始咳嗽，声音很低但是却让王明心中一紧，他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姥姥……”他连忙跪下，继续去拉姥姥的手，一贯温暖的手现在却是越来越凉。
“小明，记着姥姥跟你说的话，记着……”姥姥已经发不出声音，这句话是小明看着嘴型猜出来的。
“姥姥，您放心吧，我都记着呢，姥姥。”王明说完这句话，姥姥已经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按照习俗，老人去世后要第一时间穿上寿衣，不然时间长了身体僵硬就很难穿上了。
王明的妈妈开始大声的哭了出来，“娘，娘啊，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呀~”
一旁找过来帮忙的邻居就从爸爸手里接过来寿衣，准备给姥姥穿上，结果被气急败坏的二姥爷一句话制止了。
“她这一世造过的冤孽太多，生了三个孩子都没有养成，就成了这一个丫头片子，这是祖宗不庇佑啊，现在死了却冤孽未了，你们谁若是碰了便会惹上这冤孽，家族遭殃、子孙不顺。”
他这一句喊，犹如最恶毒的诅咒，让院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怔，谁能想到二春儿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正要动手去给姥姥穿寿衣的邻居，也立刻停下了动作。
“二叔，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人说的话吗？”王素芳被王明爸爸拉着，却是疯了一般的想要扑向二姥爷。
“这就是事实，只是我一直瞒着，没有说出来而已。”二姥爷已经在王清学的搀扶下，站立了起来，他脸色阴狠的对儿子说道，“小马子，给我搜。”
肖垚看到王明因为伤心还未做出抵抗，而且，自从他姥姥咽气后，小明哥就一直僵硬的跪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便替他大喝一声，“谁敢？”
他喊完，二姥爷的两个女婿和小马舅舅都愣了一下，看向二姥爷。
“肖垚你个野种，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给我滚开。”二姥姥尖细的声音再次出现，由于生气她有些口不择言。
肖垚似是被他们喊野种喊惯了，也不多做辩驳，伸手就从屋门后的旮旯里将一个长把的扫帚拿在了手上，“来？”
“小马子，你们三个去给我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给我赶走。”二姥姥示意两个女婿跟着小马子一起动手，不信搞不定一个毛头小子。
“该滚开的是~你们。”王明此时已经从姥姥离世的悲伤中清醒过来，他的喊声不大，却是让屋中的人都感到了他的愤怒。
姥姥已经离世了，他不能再让这样一家人扰乱姥姥的清静，让她走得不安心。
“二姥爷，你是知道我的，你的那些脏手段对我没用，从小便是如此，你可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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