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娄没法，只得去把他们老大叫来。
许是真的过于忙碌，又对明天的喜事十分上心，山老大直到快傍晚时才来见沈君珏。
沈君珏也不急，反正在山老大来之前，她可以慢慢“折磨”小娄。
“玉姑娘，你找我何事？”
一进门，山老大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沈君珏，而是扑来的小娄。
沈君珏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正端着茶杯细品小娄送来的热茶，“我在这里。”
江州的好茶，她还没品过。
山老大推开小娄，大步朝沈君珏走来，“玉姑娘有话直说便是。”
他现在很忙，连语速都快了不少，小娄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不敢说话。
“那我开门见山了，你们和无水山庄是什么关系？”沈君珏放下茶杯，直视山老大的眼睛。
她看到山老大瞳孔微颤，尽力克制住震惊，紧接着眼神一瞟，山老大挪开了目光。
“你或许知道我这次来江州是做生意的，但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我奉命暗中调查无水山庄，择机，摧之。”
山老大眼眸一眯，“你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普通的山匪。”
沈君珏很直接。
山老大没啃声，等着沈君珏继续说下去。
“别的不说，你们没有半点山匪的气息，我有注意到你们巡视人员手中的武器，并不是特别好，你不想让别人发现这里，山匪不会特别在意寨子是否暴露，他们需要巡山，需要打家劫舍，总会留下些线索，而你，一点不想暴露。”
沈君珏顿了顿，继续说。
“你们其实是一伙儿躲起来的商人吧，偷偷地做生意，而且还是这两年的事。”
山老大被沈君珏说得无话可说，他盯着面前这个年轻女子，他们半夜从山野村掳来的人，这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你方才说，暗中调查无水山庄是什么意思？”山老大避重就轻，揪着沈君珏的话不放。
沈君珏坐着不动，一手搭在桌案上，面上是平日端庄优雅的浅笑，“无水山庄勾结江州官员，私自连通江州百姓，私造贡品、倒卖贡品，这还是表面的罪行。”
这些全是她的猜测，胡乱说的。
“玉姑娘调查得挺清楚。”山老大神情放松了些，看沈君珏的眼神略有改变。
“我还知道，这事已有一两年了。”
山老大颔首，“不错，到今年为止，已经三年了，无水山庄利用遍布江州的生意网，打通江州府那些官员的关节，暗中笼络江州一些地方帮他们生产货品，就像山野村那样。”
沈君珏压下眉头，目光逐渐凝重。
“不过哪又如何，你能拿他们怎么样？”
山老大轻嗤一声，无水山庄背后有江州府的官员撑腰，据说还有南朝的势力，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把无水山庄如何。
沈君珏很冷静，并未因山老大轻蔑的语气而动怒，她盯着山老大的眼睛，面上笑容不变，“我方才说了，我是来暗中调查的，择机摧毁无水山庄的勾当。”
看来这个山老大，知道不少内情。
她猜测的方向是对的。
“你能调查什么，我方才也说了，无水山庄背后有江州府那些官员撑腰，你不能那他们怎样，除非……”山老大忽地脸色一变，他沉着脸反反复复看了沈君珏好几遍，压下声音，“除非，你是朝廷的人。”
沈君珏抬着下巴，面上笑容不变，但笑不语。
山老大不相信眼前一个小丫头片子是朝廷派来的人，更不相信她有本事能制住无水山庄、制住江州府的官员。
那些人没那么好对付，否则，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你有什么凭证。”
沈君珏仍然笑着，语气十分平缓，“无凭，无证。”
“呵。”山老大轻嗤，“无凭无证，你连我都说服不了，就算你有本事站在那些官员面前，你根本没法说服他们认可你的身份，更别说治他们了。”
山老大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说大话都不眨眼的。
沈君珏不怪山老大不相信她，毕竟她现在不想暴露身份，而且就算她拿出公主玉牌，山老大不一定认识。
也怪她太年轻，长得不够沉熟稳重，气场镇不住这些人。
“到时候那些犯错之人哭着向我求饶时，我愿意邀请你来观赏一番。”不管怎么样，狠话得放，气势不能输，“来看看我如何治他们。”
山老大又重新审视一番沈君珏，观她周身确实有一股独特的气场。
一个小丫头片子，独自落入土匪窝不慌不怕，还把小娄折腾得不行，套出不少信息，至少，她不简单。
“我可以暂时相信你，我也想摧毁无水山庄，有它在，破坏了我不少生意，不过我明日成亲，现在没空商量那些细枝末节。”
山老大打算暂时相信沈君珏的话，更多的是好奇，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出什么大事。
若是歪打正着把无水山庄干掉了，对他大有好处。
就算干不掉，也没有损失。
“行，我不急。”沈君珏眉毛一挑，“等明日我那哥哥找上门来时，我说什么，你就会信什么。”
山老大脸色一变，这话说得，似乎那位玉公子要找他麻烦，这是威胁吗？
他管不着，寨子隐蔽得很，哪那么容易找到。
说完话，山老大片刻不停地走了，看来他十分重视明日婚礼，就算是天塌下来，明日也得成亲。
山老大走了，小娄冒出头来，“玉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有办法打倒无水山庄？”
沈君珏笑了笑，眉眼间少了方才与山老大争锋相对的锐利，“小娄啊，明天的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贤惠呀，我看你们老大一门心思都在婚礼上，他肯定很喜欢新娘子吧。”
小娄点点头，却是叹一口气，“我们老大本来两年前就该成亲了，可是给耽搁了，好不容易明天能办婚礼，希望一切顺利。”
沈君珏挑眉，“怎么了，莫不是新娘家里发生什么事，所以才耽搁了？”
婚姻大事，除非遇着天灾人祸守丧，轻易不会推迟，更别说耽搁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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