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书不知该怎么劝说,感情这种事情,通常是当局者迷,除非自己放下,旁人劝是没有用的。
“兄长走裙带笼络群臣这一步,也是局势所驱,您也是希望快刀斩乱麻,登顶后给嫂嫂将来。”
“为兄认为此生走不出来。她必然憎恶我入骨,不然如何会引产,如何会将龙子交给文广,让文广一把火烧了。”傅景桁眼睛猩红,“朕夺了粮储,得了民心,发现傅昶的野心,在傅昶那里安插了眼线。却被文广烧了朕的儿子,朕却不能动他。朕心如刀割...”
“兄长放宽心啊。”
“朕没事,纵然如此,朕并不恨她。”傅景桁幽幽吐了口气,“大盈皇储看上她了,在暗中找她,她留在朕身边到底危险,有被带去漠北为国联姻的可能,如果朕亲手把她送人,她必更恨朕了!”
“或许她出宫去才安全,蒋怀州才能给她,她需要的那种安稳的生活。子书,她说和朕在一起她觉得恶心...朕抱着她却觉得欢喜...”
“子书,她跟蒋怀州也好,起码与朕同在京城,去漠北就太远了...”
沈子书叹道:“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兄长。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许对彼此都好。也许您也可以做她兄长,默默的保护着她。做朋友更恒久一些。”
“朕想过以各种令她厌恶的方式将她囚禁在身边,想过暗杀良臣蒋怀州,想过擒拿宝银威胁她。最终,朕什么也没做。因为朕不愿意使她觉得更恶心了。也不愿看见她惧怕朕到发抖的样子了。”傅景桁将手扶在龙舟栏杆,“好遗憾朕一次傅长林的胎动也没感受到过...”
傅景桁与沈子书在龙舟聊了许久,便回到了龙寝,他挥退下人,脚步踉跄进得室内,烦躁的解开自己的领口,原以为等待自己的是一室漆黑,没想到进门后,屋内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而扑朔的烛火里,那厚重的帷幔旁,文瑾正背对着他立在花梨木小窗畔,她刚沐浴过,发丝散在肩头,身影婀娜。
“苏文瑾!是你...”
傅景桁脚步不稳走了过去,从后面把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抱住了,登时软香在怀,他悸动难抑。
女人回过身来,原来并不是文瑾,而是穿着文瑾衣衫的端木馥,她得知君上在燕雀台饮醉了,便抱住了傅景桁的腰身,“君上,让我服侍您,安慰您,瑾儿好想您呀,瑾儿好想和您在一起。”
傅景桁醉眼朦胧,他捧住女人的面庞,无法将她面容看得真切,他轻声问她:“是你回家了么,乖乖。”
端木馥抬手解着皇帝的衣领,傅景桁醉的厉害,将女人抱起轻轻放在了龙床,偎在她身边说道:“引产了,疼不疼。睡吧,朕守着你。不会再伤害你。不会做让你厌恶的事情了。不要怕朕。文...不要害怕朕...”
他潜意识里对文瑾多有自责,不愿再伤害文瑾,他拉着女人的手,并没有侵犯之意,有的只是怜惜和尊重。
端木馥祈求道:“君上,抱瑾儿好不好。”
傅景桁轻轻拍抚,醉着也记得文瑾引产的事情。“先养好身体。朕也想抱你…”
端木馥待傅景桁沉沉睡去之后,她便将文瑾的衣衫退去,放回衣柜,随即躺在皇帝身边,一夜陪寝。
翌日。
傅景桁自宿醉中醒来,胳膊上有些重量,他低眼去看,便见端木馥在他怀中正睡着,他眉心一拧,倏地将手臂抽了出来,然后下了龙床,走远了数步,立在小窗畔,回想着昨夜的事情。
但记起来的并不多,只记得进入屋内,自己宛若看见了文瑾,便将女人由后面抱住了。
“昨晚,朕...”
端木馥红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娇羞的抽泣着,“昨儿夜里,母后皇太后让臣女过来给君上送醒酒茶,臣女见屋内没人,便在窗边等您。结果君上回来就把人家抱上龙床了...”
说着便用手攥住了床单,将傅景桁的视线吸引到了床单上的落红上面。
傅景桁看见那抹红,眉心蹙起,一直没有得到文瑾的落红,他心里很遗憾。
但当他真的得到了女人的落红,想象中的成就感并没有得到,反而得到了更大的空虚和不甘,原来他想得到的只是苏文瑾的落红,他问端木馥道:“要紧吗?”
“好疼呀。”端木馥委屈道:“君上昨晚的样子好可怕...馥儿吓坏了。”
傅景桁了解自己床上什么秉性,之前文瑾没少受罪,但文瑾没这样矫情的叫过,他传来了女太医,吩咐道:“给她看看。”
女太医放下床帐看了以后,便说道:“撕裂的有些厉害。得用些药,泡几天温水药浴就好了。”
“开药吧。另外,安排避子汤给她。”
傅景桁交代了女太医。他倒不是什么立贞节牌坊的男人,只是对伴侣颇为忠诚,不变动习惯。
以往喝醉还余些清醒,昨夜里因为苏文瑾的改投他怀,他险些把自己喝死,不记得和端木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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