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灌木丛生的山道转弯处,有人影晃动,看起来是有人来了。
“咦?这条路极少有人会走,这人是什么来头!”
不多时,羊倌与那少年二人,便看的不远处有个年轻人骑着头青驴迎面而来。
“爹,这人是坏人么?”少年扭头憨憨的问道。
羊倌嘴角扯了扯,瞥了少年一眼,心中对其狂骂不止,这人都跑到跟前啦,你说这个有啥屁用。
他凝神打量来人,见其一身粗粝麻衣,二十岁左右年纪,焦黄面皮,相貌周正,看起来不似是什么歹人。
这年轻人也勒住缰绳,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羊倌挤出个笑脸,对着年轻人作揖:“敢问这位小兄弟,可是从朔云郡方向来的?”
江尘微微一愣,拱手回了一礼,笑道:“不错,我倒还真是从朔云郡那边来的。”
说话间,又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年,说道“这位老丈,劳烦问下,这条山道通往何处?”
“再往前走个三十几里路,就到了启县,不远,呵呵呵!”羊倌见年轻人不过是问个路,当下松了口气,笑眯眯的说道。
“启县?”
江尘嘀咕一句,向着那羊倌拱手道谢,脚下一踢驴腹,便要离去。
“哎……小兄弟且慢。”
不待江尘走远,羊倌又忽地喊住了他。
“……………。”
“不知老丈还有何见教。”江尘闻言扯住缰绳道。
“小兄弟,启县那边……去不得啊!”羊倌有些紧张兮兮的说道。
江尘眼睛微微眯起,他一脸疑惑不解之色,扭过头看向那羊倌,静待其说出后面的话。
“哎!那启县当下可乱的很!我的羊,在那鬼地方被人抢走好几头哩。”提起此事,羊倌鸡皮似的老脸上,尽是恼怒,痛心之色。
若非他有一些手段,恐怕就不是损失几只羊了。
听了羊倌所言,江尘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他现在可是为了躲避玄霄子,越是混乱的地方,对他来说,却越是安全。
“多谢老丈提醒,我自会小心。”江尘笑着拱手道谢,乘驴而去。
青驴跑得飞快,没一会工夫,就已没了影踪。
“爹,启县那边不是闹饥荒么?这人咋还往那边跑。”少年挠了挠脑袋,憨厚的问道。
羊倌踢了他一脚,“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自个儿寻死,关咱们爷们屁事儿!”
“没见到天快黑了吗?不快点赶路,你这娃儿莫不是想在荒山野岭过夜啊”。
这少年屁股被踢了一脚,也不吭声,忙紧了紧手上的鞭子,继续驱着羊群赶路。
……………………………
这一跑就是半个多时辰,看到自己的顺手牵来的驴子都快跑吐了,江尘这才扯住缰绳,让青驴停下来。
此时天已经渐暗,已是快到晚上了。
从逃离黑山镇后,他便马不停蹄,一连跑了两天多,也不知走了几百里路,如今应当是安全了。
翻身下了驴子,将其栓到路旁的树干上,江尘蹬了蹬酸麻的双腿,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这一路的颠簸,差点没把他颠散架了,好在江尘已修出了法力,体质增强不少,这才只是略微有些不适。
在山林旁拾了些柴火,用火石点燃,温暖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已经灰暗的四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算赶到启县 ,恐怕城门也早就关了,也只能在这荒野迁就一晚上了。
“咕噜噜噜……。”
腹中发出抗议的响动,江尘苦笑一声,翻手从驴背上取下个水囊,“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大口。
这水囊斜挂在青驴的背鞍上,与之一块的,还有个灰布包裹,想必是玄霄子的行囊。
一路上只顾逃命,到了此时才抽出空暇翻看包裹里的东西。
虽然很累,江尘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将灰布包裹一层层解开,入目所见,是一件青色道袍,扒拉几下,又从道袍下翻出压着的一册有些破旧的书籍。
“诶!”他惊呼一声,忙拿起书册,定睛一看,斑驳的封面上写着“符箓秘传”四个繁体大字。
“这……这是道术?!”
江尘登时眉开眼笑,他盘膝回到火堆旁,借着火光,一页一页的细细翻看这本“符箓秘传”。
一刻钟后!
“咦?”看到最后几页时,江尘忽地察觉书页中夹着几张黄纸,其中有一张是半折叠的羊皮纸。
他先是展开羊皮纸瞧去,却发现这竟是张道士的度牒,上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楷书,而这度牒上的道号,唤作纯阳子……!
“纯阳子?”
“不对劲,那老道士分明自称玄霄子啊”。江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脑海忽然冒出个念头:“难道这度牒并非玄霄子的?而是这贼道人抢夺别人的?!”
想到此处,他咧嘴一笑,这倒也未尝没有可能,以玄霄子的手段,恐怕这位纯阳子大概率是凶多吉少啦。
懒得再去多想这些无关紧要之事,随手将度牒塞入怀中,江尘捏起几张黄纸,放到眼前仔细打量,黄纸上用朱砂描绘出繁复的线条,隐有灵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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