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余见到了院长叶江。
叶江没有把过分的热情，也没有无刻意建立起来的距离感。
他摆开了一桌冒烟的功夫茶，仿似慈祥的长者一般，招呼楚余过去。
他甚至没有提起楚余的寄生诡物，只是东拉西扯，闲话家常。
楚余前来东都的路上，助理没少说起过院长叶江，说他城府深沉，是出了名的东都夜魔。
院长的战斗力或许不如独孤尊，但他却是联邦东部战区的第一参谋长。
所以，助理建议楚余，对着叶江，什么都不要隐瞒。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叶江的法眼。
楚余自问也有一点城府，但他却不敢妄言，自己能够比得过叶江这种宦海浮沉的老油条。
他两手一拍，决定光棍一回。
反正他的身体样本和检测报告都在联邦总部，他想瞒也是瞒不了的。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瞒，联邦能够落实他SSS+的等级，那就更好，他还巴不得有更高的待遇呢。
别看他如今S级的待遇，被新生们羡慕，但其实他是很不满的。
S级的待遇，最根本的条款，就是保证他能在不自己挣钱的情况下，能够免费得到六阶之前的所有资源。
但他是SSS+。
S级能够到达6阶的资源，他可能连4阶都到不了。
所以，他还是得自己去挣钱的，超级天才还得勤工俭学，这想想就有够郁闷。
他以为叶江会翻起他的老底，让他把盘古斧所寄生前后的身体变化都和盘托出。
所以，叶江根本不问他、只和他喝茶和闲聊的时候，他当场就是一脸懵。
他找叶江的主要目的，是要叶江成为他的引导人，给他建立契约，以突破预备役，正式进入一阶。
叶江也如此做了，就像给了孩子一根棒棒糖一样，随意，慷慨，不求回报。
这根本就不像当初钱方所说的那样，说他被叶江引导了，就是叶江的人了。
叶江说：“我给你引导，让你完成契约，最多就是在你的档案里面，被登记成为你的引导人。”
“你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实质的制约，毕业之后，也不一定要留校或者进入联邦任职，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只需要记得，东都战院是你的母校，你在这里度过了人生的一段重要日子，那就可以了。”
温和的说话，慈祥的脸，还是像长辈一般，没有施加任何压迫力。
林谨就是以这样迷迷茫茫的状态，完成了与叶江第一次见面和会谈的。
“这就是东都夜魔吗？”
他知道，这不是叶江的真面目。
他也知道，这次的会面，瞒藏着他所看不到的目的。
但他不害怕。
他是一个穿越者，是这个世界的外来客，他对这个世界感觉陌生，他的猎诡理论还停留在常识以下的水平。
所以，他是不可能看穿所有秘密的。
但如果因为看不穿，他就束手束脚，什么事情都不做，那么，他和坐着等死，又有什么区别？
“见招拆招吧，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事到临头，总是会有办法的。”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上辈子平平淡淡得过，这辈子，我想玩些不一样的。”
楚余离开之后，一个学者模样的老人从办公室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叶江问：“怎么样？”
老人答：“你为他建立契约的时候，他敞开了灵魂，根据精神力的波动检测，我们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顿了顿，继续说：“他虽然被诡物寄生了，但他本身，也是诡物无疑！”
叶江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他十八岁之后才被寄生，这本来就不合常理，我也是想拼一拼运气，看看他能够东都战院带来什么，才会不管不顾地争取他的。”
他站了起来，目光凝视学者老人。
“把他绑起来吧，送到总部去，他既然是诡物，即使超越SS级，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学者老人却摇了摇头。
“不，也不全是这样的，他是诡物没错，但他正在转化为人类，如今，转化起码有八成了，这是我无法解释的。”
叶江皱起眉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既然是诡物，怎么又能转化为人类？”
老人道：“这就是我所说的……无法解释……这就仿佛……他是一只鬼……却占据了一个凡人的身体。”
叶江道：“你是说……传说中的夺舍？但那也不对啊，就算夺舍真的存在，但鬼还是鬼，他最多控制着一具尸体。这就好比魍魉找替身，它们也要猎杀人类，来滋养尸体，而不能变成真正的人。”
老人闭上眼，沉吟了好一阵。
良久，他才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急着把他上交，主宰层的人十分敏感，他们大概率会不问情由，将他就地格杀。”
叶江道：“对待诡物，理应如此，难道还要把他留下来，任得他从内部破坏联邦吗？”
老人摇头：“不，真的不是这样的，难道……你忘记了联邦的始祖了吗？如果，不是他当初力排众议，说要以诡制诡，把被诡物寄生的感染者，训练成为保护人类的觉醒者，我们的文明还会存在吗？我们的种族还能留存至今吗？”
叶江哑然。
老人继续说：“我能够证明他是诡物，但我却不能证明他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如果，他只是一个灵魂异变而成的觉醒者呢？我们不问情由，就将他格杀，那不是抹杀了一件可能会帮助我们的强大武器吗？”
叶江道：“但是，你同样也无法证明，他对联邦和人类没有恶意，如果，他真的怀着不轨的目的，那么，把他留下来，就是联邦的灾难。”
老人道：“我们可以观察他。”
叶江问：“怎么观察？”
老人道：“诡物与人类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如果他真的是诡物，他就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本性，那么……”
叶江皱眉：“那么……他就会像其他诡物一样，去害人、杀人，甚至吃人……”
……
楚余与盘古斧建立了契约，他回到独栋别墅，翻开行囊，取出升级药剂，就地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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