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君故意推了徐启一把，“不瞒你说，梁国那位寿王倒了大霉，千里迢迢跑来蓟北，却遭了暗算。”
“何时的事？”
徐启明显愣住。
“昨日御花园。我亲眼瞧见，动手的很可能是他手下。”
索性卫湘君便说起了昨日发生之事。
徐启听得认真，抱着卫湘君，仰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讲到最后，卫湘君故意来了句，“梁国人连自己王子都要杀，简直礼崩乐坏。”
“所以，寿王确定活着？”
徐启这话，让卫湘君眼睛一眨。
她怎么忘了，寿王怕死了有人害他，却没有说，想害他的是何人。
而徐启……也是梁国人。
“这个寿王也不知什么来历，差点客死异乡，也真可怜。”
卫湘君故意叹了口气。
她终究还是瞧不清，徐启是怎样的人。
“他那来历，我知道一些。你想听可以，让我亲亲！”
卫湘君不客气地掐了徐启胳膊一把。
“小气鬼！”
徐启也不躲闪，轻笑一声，才道：“梁国主君子嗣不旺，一共生了四子，如今成人的只有老大平王和这个小儿子。主君龙体一日不如一日，已到了确定继承之人的关键时刻。大王子是庶长子，志大才疏，性情暴躁，可背后势力庞大。寿王为人敦厚，称得上礼贤下士，就是没多少大臣看得上。”
“你的意思，寿王长兄动的手？”
“帝王家就那么点破事，猜都猜得出来。平王应该打算在外头干掉寿王，顺便给蓟北难看。如此一箭双雕……他可真蠢啊！”
“这么蠢的人，能当梁国主君？”
前世须陀山里，卫湘君听人提过梁国主君，他的事迹也只有与齐国结盟了。
徐启哼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说的蠢，指的是寿王。
两年前，徐启在梁国见过寿王一面。
说实话，比起那个昏庸无道的梁国新君，徐启倒觉得，这一世若梁国能换一位主君，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终究血脉里躺着梁国人的血，徐启便打算置身事外，也不希望因为一个昏君，让那大好河山最终覆灭。
为此，徐启借着自个儿有位修道成仙的爹，为寿王卜了一卦，就为了劝他，千万不要前往蓟北。
前世寿王的确死在了蓟北，溺水而亡，由此，梁国与齐国结为盟友，共同出兵征讨蓟北，打了三年，也败了三年，直到他徐启横空出世。
显然，寿王没听他的话。
而教人意外的是，寿王最终没死，还是被卫湘君所救。
徐启想得正出神，无意中被人扯了下袖子，发现卫湘君正盯着他。
“又怎么了？”
卫湘君此刻神色无比乖巧，像极了从前的翠雨。
“徐将军知道的可真多，不怕慧极必伤？”
这句阴阳怪气，瞬间将卫湘君打回原形。
“要伤，咱俩一块伤！”
徐启放开卫湘君，“成了，一会儿我要进宫。对了，后头几日就在正修堂待着，不许进宫！”
“万一哪位贵人召见？”
“我都回来了，谁都不会召见你。”
徐启指尖绕着卫湘君秀发，“等这头的事完结，我便请媒婆上门。我回来之前，还收到卫大人手书，让我赶紧提亲，不要误了你青春。”
卫湘君刚斜过去一眼，忽地回过神，“我爹好像有些麻烦！”
“知道，有我在！”
徐启随意回的这句，竟让卫湘君松了口气。
卫湘君回到郑家夫妇住的那处小院，她那屋里还亮着灯。
这小院比以前的郑宅小得多，萧夫人搬来后，只能与卫湘君挤在一块。
萧夫人坐在床榻边，正低头做针线，听到门响，望向卫湘君，“回来了？”
“夫人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萧夫人又继续忙着。
卫湘君走过去，瞧着萧夫人手中还没绣完的荷包，玩笑道：“真好看！”
“给你的。我瞧见你荷包破了。别嫌我手脚粗笨。”
“我喜欢着呢！”
卫湘君仔细看了看，笑道：“说一句我娘听到会不高兴的话，夫人女工比她好。”
“我哪里比得上你娘。你爹跟我提过她，说你娘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女子，当日若非生出仰慕，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向你外祖求亲。”
萧夫人顿了顿，道：“可就是她太聪明了，才让你爹自惭形秽。他也知，自己没多大本事，你娘不太瞧得上他，他心里一直别扭，到后头遇上了蒋氏。你爹本不想家散了，可他说，当时就跟中了邪般。”
卫湘君听得入了神，好一会后道：“多久的事，提它做什么。”
“这些都是你爹到了渭西，才想明白过来的。可再后悔已经晚了。他总想做些什么，弥补对你的亏欠。”
卫湘君吃了一惊，“他想干什么？”
萧夫人低头道：“你爹自知成了衡阳城中的笑话，让你跟着被人指指点点。他想做些事，回头你嫁人时，也能昂首挺胸。”
“用得着吗！”
卫湘君恨到骂了出来，“我这爹脑子笨得要死，难怪遭了我娘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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