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边上的老内侍柳泉瞪着眼睛，怒斥着秦怀玉。
“我说错了吗？”
秦怀玉挺着脖子犟嘴。
“你！”
“好了好了，别那么紧张。”
李渊笑着说：“这小子的话，虽然不那么中听，但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的。”
“想当初啊，朕还在位的时候，那确实是起早贪黑，都说皇帝无所不有，实际上是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啊。”
李渊看着秦怀玉，眼神里面带着炽热的光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良材美玉。
“现在像你这样看得通透，还忠直敢言的人，不多见了。”
李渊这话里话外的，听着倒像是对秦怀玉十分赞赏。
“多谢陛下夸奖。”
秦怀玉嘿嘿笑，对着李渊拱了拱手。
“对了，你小子是千牛卫中郎将是吧？”
李渊突然问道。
“是。”秦怀玉点点头。
“千牛卫大将军刘尚文是朕的心腹，你要是有心，可以去找他。”
说着，李渊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扔给了秦怀玉。
“有这块令牌在，刘尚文会无条件听从你的命令。”
“好了，下去吧。”
“走的时候记得小心些，若是被老二发现了，你小子怕是会死的很难看。”
李渊说完这些话，便略显嫌弃的让秦怀玉滚蛋。
他自己则是直接扯过了边上的宫女，一把撕开了胸口的衣服，看样子是准备直接提枪上马。
老内侍柳泉两步就挡在了前面，隔绝了秦怀玉那震惊不已的视线，沉着脸说道：“秦县子，请吧。”
“哦。”
秦怀玉回过神来，掉头就走。
这李渊老头实在是太……
离开了太极宫，秦怀玉鬼鬼祟祟的往回走，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正当秦怀玉以为自己没有被人发现，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临时居住的偏殿之中，早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待着自己了。
“怎么样，太上皇的太极宫很不错吧？”
李世民背对着秦怀玉问道。
“额，陛下想要听实话，还是听心里话？”秦怀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世民的身体一颤，看样子被秦怀玉这话雷得不轻。
“朕要听你的真心话！”李世民冷哼道。
“不怎么样。”
秦怀玉干脆的说道。
“是吗？”
李世民缓缓转身，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模样，缓缓说道：“太上皇没有邀请你陪他一起玩乐一番？”
说这话的时候，李世民还特意在这“玩乐”两个字上面，重点强调了一下。
“邀请了，但是被臣严词拒绝了。”秦怀玉义正词严的说。
“哦？”
李世民一脸不信。
“陛下可要相信臣啊！”秦怀玉满脸心痛和焦急的说：“臣可是……”
“坐怀不乱柳下惠，诚实可靠小郎君？”
李世民直接就把秦怀玉要说的话，帮他说了出来。
“对对对，陛下可真是心细如发，洞若观火，看来臣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是格外的完美，这实在是让臣心中万分激动。”
秦怀玉在那里一脸激动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胡话，就是绝口不提李世民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你小子也不用跟朕装傻。”
李世民说：“幸亏你小子还算机灵，没有答应太上皇什么条件，不然朕就只能痛下杀手了。”
“陛下英明。”
秦怀玉大声道，顺带着弯腰拱手，一块牌子被他顺势递给了李世民。
“没想到，朕琢磨了那么久，都没有弄清楚都有什么人的内卫，竟然被你小子这么轻易的找到了一条大鱼。”
李世民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有些非常失望。
“都是陛下上天眷顾，臣这才有此遭遇。”
看着秦怀玉那顺从的模样，李世民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你小子怎么不怼朕了？”
李世民感觉有些奇怪：“你小子以前可是一言不合就与朕开怼的。”
“不怼你还不舒服了，真不是贱皮子嘛。”秦怀玉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秦怀玉。
“没什么，臣刚才是打了个哈欠，什么都没说。”秦怀玉死不承认。
“好哇，在朕面前，君前奏对，居然也敢打哈欠，你小子是真的不知道君前失仪，目无君上是什么样的罪过是吧？”
李世民好像得逞了一样，阴险的笑了起来。
“陛下，不带这样儿的。”
秦怀玉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可是脸上却根本就不在意，慢吞吞的说道：“臣这几日还要给长乐公主诊病呢。”
“没事儿，朕不碰你的手和脑子。”李世民阴恻恻的说：“反正你小子诊病也用不上双腿，那朕就把你的腿打断，怎么样？”
“臣觉得不怎么样。”
秦怀玉昂首挺胸的说：“打断了腿，臣感觉到痛苦，行动不便，这心情就会郁闷，心情郁闷，诊病的时候，就难免会出现差错，这诊病出现差错，长乐公主的病情就又加重几分……”
“小子，你这是在威胁朕！”李世民怒极反笑。
“陛下这话就错了。”
秦怀玉嘿嘿一笑：“臣这是直言相谏，怎么能说是在威胁陛下呢？”
“哼！”
见秦怀玉这厮脸皮贼厚，惯会尖叫诡辩之词，李世民也懒得跟秦怀玉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朕懒得与你辩论。”
说着，李世民拂袖而去。
“臣，恭送陛下！”
秦怀玉对着门口躬身弯腰道。
等到李世民彻底离去之后，秦怀玉这才松了口气。
幸亏自己谨慎，不然今天就算是没有栽在这里，到时候肯定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秦怀玉心中庆幸不已。
但是旋即，他便又多了几分疑惑的念头。
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李渊，李渊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亲厚？
甚至于，刚一见面，就将他手下那些内卫之中的一条大鱼，这么无条件的送给了自己。
这不合乎情理啊？
秦怀玉觉得自己可能无意之间，又卷入了另一场旋涡。
而这场旋涡，和李世民，李渊，乃至于他的那几个儿子，五姓七望以及他自己，全部都被波及进去。
“这下子不好搞啊。”
秦怀玉躺在床上思考着，眼神中带着对于未来的思虑。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着，走另外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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