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屋子冷冷清清，但是叶子已经不在意了，她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信封。
‘她效率还是那么高’叶子想起莫采柔临走时说的话，打开了信封。
里边果然是银行卡，另外还多出一张孤儿证明，洁白的A4纸上简短地写着留言：
“卡内最后一次的钱，莫采柔从此和你们再无关系”。
‘又是钱…’叶子想。
大概她是一次给了自己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换自己给她一个清净吧…
商场精英莫采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力充沛，同时也冷若冰霜，至少在叶子面前是这样。
叶子从未见过她的笑脸，她也从不和叶子多说一句话，十几年来，几乎每次见面都是放下钱就走。
尽管每次都出手阔绰，但叶子用不到那些，她没有要招待的朋友，自己也不喜欢铺张奢侈，她只想要妈妈多陪她一会，但这个愿望从未实现过…
“哎，反正一直以来过的也是一个人的生活，何必在意这一纸文书…”
叶子轻叹着收起银行卡和孤儿证明，转身去了学校。
学校虽还有低年级的在上课，但校园里互相告别的朋友，分手痛哭的情侣，和落榜难过的孤单身影，都为毕业季渲染了沉重的气氛。
偶有几个庆祝解脱的身影欢呼着从叶子身边跑过，叶子摇头轻笑，放弃了优先提交报名表，向宿舍走去。
没有听到雅米叽叽喳喳的声音，叶子打开门，雅米和林淑媛的床铺已经空了。
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巧的木盒，叶子拿起木盒下压着的信纸，两种不同的字体交错写满鼓励和祝福。
叶子读着，眼眶湿润。
“打架那天扯下的扣子，一人一颗。我们在携济等你！”
看完最后一句话，叶子打开盒子，里边安静地躺着一颗纽扣，是雅米和林淑媛大打出手那次被扯下来的，林淑媛扔过来的书还砸破了自己的脸。
叶子笑了，泪水溢出眼眶，过往种种似乎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我不会去携济，我要身在玉帛时刻提醒自己，终有一天回报他今日给的羞辱…”
叶子目光如炬，对着信纸说完，便转身出门，除了那颗纽扣，她没带走任何东西。
空荡的教室里只有一个人在翻着已经被交上来的文件，看到叶子后，她匆匆离开了。
叶子没有在意，随便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丢在最上面便转身欲走。
一阵风吹进来，本就被翻得不甚工整的纸张飞落一地，叶子叹了口气弯腰拾起，柳承一的名字映入眼帘。
叶子下意识地浏览：志愿…玉帛？她草草地拢好捡起的纸放进抽屉，转身走出教室。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柳承一会在自己的秘密基地。
当真在自己的秘密基地见到他的时候，叶子又不免惊讶。
“你怎么又在这？都不回家的么？”
“我是精灵啊，柳叶精灵！哈哈…”柳承一笑着答，还捏起嘴里叼着的树叶晃了晃。
‘真是个怪人！’叶子忖道。
“我看到了你的报名表，怎么也是玉帛？”
“哦？”柳承一故作惊讶，“…大概是…手滑?哈哈…”
叶子无奈，放弃了和这个一点不正经的家伙纠缠。
柳承一在叶子答应同行之后喜形于色，一手包办了买东西，定路线等等所有问题，扬言让叶子第一次的昪城之旅心旷神怡。
充分见识过他固执的叶子知道反对和拒绝都是无效的，便也任他自己折腾去了。
想到一年前初遇王乐齐，大概从那时起她就渐渐地退化了自主的能力吧…
她喜欢被照顾的感觉，但每次看见柳承一，她都忍不住想起曾经他那么激烈地阻止自己和王乐齐在一起，便又忍不住回想起王乐齐。
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若不是亲眼见到了最后那一幕，叶子印象中的王乐齐依然是沉稳绅士的。
但现在，叶子想，大概王乐齐是心机的，邪魅的。
而总来湖边找她的柳承一却像个大孩子，会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会调皮会大笑，虽然头发乱糟糟地挡着脸，但叶子猜想他应该是阳光的吧。
一直完全放任柳承一包办一切的叶子，连路线都没问就随他出发了。
他们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和钱，叶子装上了那颗纽扣，摸了摸手腕，最后一起告别了湖，南奥再没了别的留恋。
路上着实没有什么风景，只有林立的大厦和绵延的工厂。
一直以来只是听到环境课上不断提起的齐昪国除了首都昪城，就只有待发展的南奥市还能见到绿水青山。
此刻真正出了南奥叶子才切身体会了为什么老师们都痛心疾首。
不论经过哪里，无论建筑梳密，空气都是灰蒙蒙的，天都是乌突突的。
他们在中途出去透气，却迅速折返回来，外面污浊的空气竟然还不如人口密集的车厢！
叶子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建议柳承一买机票，为什么要好奇观赏沿途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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