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酒虽好,不可贪杯。
贪杯的后果是,喝醉了,醒来,头痛欲裂。
看那难受劲,云舒好气又好笑,放下书本,坐过来,双手五指贴着陈远头皮,边按边道:“该,说了少喝点,米酒喝多了也醉,偏不信。”
陈远呵呵笑,闭眼享受着,身子还顺势往后面靠了靠,“醉就醉呗,反正明天又没事。”
“谁跟你说明天没事了,明天不得赶路去学校啊?”云舒笑骂,只觉得这人支教是假,躲清闲是真。
不过话又说回来,来到这里,是会清闲很多的,就像她自己,好像一下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消失了,整个人由内而外,浑身轻松。
陈远也不辩解,问道:“几点了,一直守着我到现在啊?”
“不知道,十一二点了吧!”云舒说着,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继而轻轻弹了陈远一下,笑骂道:“还不是你自己不听话,不然你以为我乐意放着好好的觉不睡,搁着守着你啊?”
陈远呵呵笑:“那你睡吧,接下来,我守着你。”
说完又轻笑道:“我就乐意守着你。”
云舒直翻白眼:“省省吧你,这话留着哄小姑娘去,搞得好像我不知道你什么人一样。”
“我什么人?”陈远追问。
云舒瘪瘪嘴:“臭男人,贪财好色,贪心不足。”
陈远无语:“好色我认,贪财算什么,我贪财吗?”
“不贪财吗?不贪财你一天到晚飞来飞去?”云舒好笑:“你呀,也就是现在钱赚多了,不在乎了,要不然,哼哼——”
说得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陈远抬起手臂,闻了闻。
云舒:“???”
陈远:“没事,闻闻,看看有没有铜臭。”
“那有没有,是不是有点被自己给熏到了?”云舒还是被逗笑了,柔和的灯光下,摇曳生姿。
陈远嘿然一笑:“没,被你给熏到了,青衣姐姐,好香。”
“你……”
冷不丁一句话,云舒还是有点被撩到了,白皙的面色瞬间绯红,正如傍晚天边的霞云。
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捏着陈远的耳朵提了提,貌似凶狠道:“就你会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走,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信,我错了,青衣姐姐饶命!”陈远赶紧认怂,双手合十求原谅。
而后睁开眼,开始打量房间的一切。
就很简单。
老式的招待所,刚刚翻新过,洁白的墙壁,还散发这一股淡淡的漂白粉气味。
没有独立卫生间,整个房间,一眼尽收眼底,除了一张老式书桌,书桌上放着杯子水壶等用品,以及一张床,别的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良久,叹道:“这条件,有点艰苦啊!”
其实也谈不上艰苦。
这年头,住茅草屋的,土砖屋的,在一些偏远地区,比比皆是。
那才真的苦。
主要是,这里是县里的招待所,还是特意弄过的,就这样,感觉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云舒莞尔:“还好吧,真要是搞得富丽堂皇跟酒店一样,你又该不开心了。”
陈远失笑:“还真是,本来就穷,真要是把钱都花在这种地方,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其实也就这么一说。
真要这里弄得很好,跟酒店一样,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的立场和出发的不一样,想法也随之不一样。
就说这县里,人家完全有理由弄很好,只为了给人家一个好印象,把投资,把机会,留住。
而事实上,也真就有那么一些人,喜欢这调调,在那些人看来,这意味着尊重,意味着重视。
不过话又说回来,六十个人呢,这长林县的招待所,怕是没那么多房间。
云舒莞尔:“就是没那么多房间啊,都是两人一间,即便是这样,还有些安排在外面住。”
“哦,那你呢,你今晚跟谁住?”陈远眨眨眼,心又热了,就差没舔嘴唇。
看那灼热的眼神,云舒没来由有点慌,最终还是压住了,轻笑:“你猜。”
“那还用猜,你肯定把房间腾出来了,跟我住啊!”陈远呵呵一笑,一脸理所当然。
结果云舒就没回话。
然后他惊讶了:“干嘛不说话,难不成,我猜中了?”
云舒白眼:“是啊,你猜中了,本来咱两都是单间的,结果你喝成那样,这边又缺房间,我干脆就没要。”
说完又轻笑出声:“别误会,你睡床,我睡地上。”
陈远定神一看,还真打着地铺,便道:“算了,还是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吧!”
“好啊,那你下去,我困了,想睡觉。”云舒也不客气,顺势就把陈远往下赶。
陈远愕然,一张脸,当场就成了表情包。
等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躺下了,安安静静,呼吸均匀,眉目如画,好似已经睡熟。
他这才想起,这个女人很自律,每天雷打不动,十点前上床睡觉。
她,好像又一次为他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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