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德瞧了眼高阳愤愤又无奈的神色，竟然想去城主府干‘大事’，怕他走歪路。
安慰道：“老孙会同意的。”
高阳只能点头，略撇王有德侧脸，心里念头微微发散。
‘如果王大哥不这么平易近人，六层练气士开口，我那老丈人敢说一个不字？只怪王大哥平时和大家很亲近，大家都敬他却不怕他。’
忽觉惭愧不已，如果王大哥不是这样的好人，堂堂六层练气士哪里会安慰他？
灵机一动。“王大哥，听说交界处出现妖怪，咱们去擒了它，算不算大功一件？”
此言一出，众人俱皆变色。“高阳，我说话直，找死别拉我们。”
“你还太年轻，知道妖怪是啥东西不？一看见估计就屎尿流破裤子。”
“就算抓住又怎么样，姓吴的在，功劳能算咱们头上？”……
高阳尴尬不已。
王有德叹息一声。“妖怪啊！”
拍了拍他的肩膀。“净说傻话。”
高阳不好意思挠挠头。
谭安宁入烈君城，靠近城墙分布着大片农田，不比城外的规模小。
许多农人忙碌，不似城外寥寥。
这是一座典型的交界大城，内外都有农田。
而交界处土地肥沃，这些田地基本能够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余力反馈境内小国。
不过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想再进一步，在交界处大肆开垦，却是三大王朝明令禁止的。
凡人个体的力量虽然很渺小，但胜在连绵不绝，这一点妖族只能甘拜下风。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占领环绕人界的交界处又有何难？
但到那时就得和妖族比邻而居，出现一头妖兽就是灾难。
那问题来了，人族修士救还是不救？
交界处环绕人界，分隔人妖，总面积恐不下任一王朝。
哪里能凭空多出三分之一的修士，为这些凡人保驾护航？
虽说占领了交界处肥沃的土地，凡人的数量将会大涨。
而宝贵的修行者从凡人中诞生，这会增强整体人族的实力，看上去是好事。
可修行者莫不是练气、筑基，一步一个脚印。
其中耗费的时间动辄数百年。
妖族更不会给交界处的人族机会，到最后只会变成它们狂欢的猎场。
兼之诸如地界如何划分、三大王朝并不团结、来自皇朝的压力等等。
导致这只是个美好的设想，实际上弊大于利。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人界土地多是贫瘠，大量珍贵的天材地宝只有交界处才能生长，那是天基修士、金丹大修，甚至其上存在的供养，就算占领交界处对人族有利，但对他们呢？”
走过大片农田，才算是真正进了城。
喧嚣闹市，充满烟火气息。
谭安宁眉头微皱，却非讨厌俗世。
来往行人大都面有菜色，不怎么精神，这就让谭安宁有些意外了。
交界处土地较于境内肥沃，里面百姓的生活应该比境内平民过得好些才是。
还不等他细观，兴许是看他衣着端正，像个阔少。
一群乞儿蜂拥而来，无数双脏兮的小手，想拉他衣服又不敢，离开又不愿。
耳边响起许多孩子地喊叫。
谭安宁扫过他们的脸庞，恳求与渴望刻在一张张稚嫩的脸上。
“我没有钱。”谭安宁摇摇头。
不知是哪个孩子伸出了手，腰间以下的衣服瞬间变得和小手一样肮脏。
“滚开，一群臭要饭的，别挡路。”前方一声呼喝。
一匹老迈的瘦马，前蹄有些坡，拉着一辆装饰奢侈的大车，车上凶横的马夫吼道。
乞儿们全都散开，望着那匹马。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也望着那匹老马。
他们看不到车上的金雕银刻，看不到价值不菲的防护法阵，只能看到那匹马。
这可是马啊！
交界处捕捉到野兽是要送去王朝的，小国不能私自留下，导致野兽珍贵到了极点。
像马这种野兽，大成练气士都难有一头。
这一匹老马的价值，可抵其后十辆马车！
然而这匹马，不能简单用金钱甚至修行资源来衡量，这是地位的象征！
众所周知，整个烈君城，只有一匹马！
“阿蛮，给他们一些钱。”马车里传来淡漠的声音。
“少爷真是宅心仁厚。”
马夫阿蛮打开个口袋，内里银光灿烂，竟然是银豆子。
往外一扔，乞儿们顿时疯抢。
杂乱之中，有几个乞儿因争抢受了些伤，发出痛哼。
里面的人拉开车帘，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人，眼里充盈着玩味之色，手一指那几个面带痛意的乞儿。
“扔那里去。”
阿蛮得令，银豆子敞开了往那边洒。
那几个受伤倒地的乞儿，先露出难以置信的感激，然而很快就被恐惧淹没。
车内人兴奋极了，一眨不眨地盯着。
这般骚乱，四周的卫兵早已察觉，看到那匹老马，无人上前。
谭安宁手一挥，银豆子飘散，均匀的出现在每个乞儿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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