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她说道。
“一个任务，有可能是让你杀人，也有可能是害你。幕后者在偷乐，而你做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还浑然不觉。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质疑过任何东西。”
她沉默了一会，问道：“拒绝任务的下场，和这个有什么区别？”
“那就要看你够不够聪明，能不能瞒过上面的眼睛。”忒里帕负手而立，“将来给你下达命令的，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人。你能保证你和他们从无过节吗，你能保证他们不想害你吗？等你有能力坐在某个位置上，不用你做什么，你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别人的绊脚石。”
她闭上眼，沉声问道：“所以，她是不是那个背叛者？”
忒里帕遗憾的摇摇头：“你能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现在居然会因为纠结她是不是该死而后悔。要狠还不干脆一狠到底。”
“对不起。”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忒里帕嗤笑道：“放心，她是。魍影的成员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会拿他们给你练手。把你的天赋，分点给你的脑子，不然你再厉害都只是别人手里的兵器，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
“听说，你拒绝了潘纳的治疗？”忒里帕换了个问题。
“您没告诉我这会损耗他的寿命。”
“有些人命就如此，你怜悯他们，谁来怜悯你？”
“我不需要。害我的人我百倍奉还，但无辜的人，我偿还不起。”
“不救你，他们也会救别人，该消耗还是要消耗。这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你救不了他们。”
“我承受不起，首领。”
忒里帕罕见的低头沉默了一会，说道：“今天让你来这，一是为了给你提个醒，二是要你尝试着进行审讯。在这里，你想用什么办法就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从他们嘴里问出话来。”
“我？”她意外的回头，忒里帕比了个眼神：“隔壁，和艾瑞娅一样，是个背叛者。想办法问出你觉得必要的信息，比如他背叛的原因，指使他的人，他的同伙，他出卖的信息，所有你觉得有用的，你能问出来的，都问一遍。下午两点，我来听你的报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道。
“没有其他资料吗？”等等，她连名字都不知道。
忒里帕不屑的说：“能为了利益或者活命背叛魍影残害同伴的人，多半不是什么硬骨头。”
菲雅硬着头皮走去隔壁，忒里帕双手插兜，孤身去往艾瑞娅的房间。
赫碧丝就在现场记录处理，见忒里帕来了，躬身说：“首领。”
忒里帕蹲下身，摸了摸地下还未干涸的血迹，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冷笑道：“有些人就是这么大胆，安插眼线居然安插到我这里来了。”
赫碧丝有些担心的扶住他的肩膀，安慰的说道：“这只是一个意外，魍影有那么多人，总会有几个心性不坚定的。”
“他这些年，仗着自己王亲贵族的身份，也算计了不少人。相信陛下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陛下真能杀了他不成？”
“杀倒是不至于，夺权是肯定的。当初维德亲王母族强势，陛下不得已将权力分了出去，如今，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首领……”赫碧丝忧心的说。
“规矩就是规矩，他们害死了同伴是事实辩无可辩。这些人无论是谁，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从没让我失望过，到最后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人的斗争里。”
“这不是您的错，首领。”
“我只是想感慨，他们真是不值。”他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淡漠的说，“把这里收拾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再让人将尸体亲自送到维德亲王手上，务必确认他本人签收。”
“是，首领。”
“你来陪我喝一杯咖啡。”
赫碧丝温柔的笑了笑：“是，我那还有新做好的曲奇，首领要不要一起尝尝？”
“走吧。”忒里帕有些疲倦的笑了笑，一去那就倚在沙发上。
赫碧丝为他沏了杯浓咖啡，帮他按摩着脑袋。
“也就在你这我能休息会。”他闭上眼睛说。
“维德亲王也插手致幻剂的事了？”赫碧丝柔声问。
“油水那么大，他不可能不插一脚。”忒里帕哼了声。
“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想要什么没有，干什么这么铤而走险。”
“几个人能摆脱利益的趋势，谁会嫌钱多呢。”他按住她的手，轻声说，“行了，我眯一会，你也休息一下吧，一点半叫我。”
“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处理。”赫碧丝说道。
“没事，另一个人我让菲雅去审了，看看她能审出什么。”
“您还没怎么教她，不能什么都靠她自己悟吧。”赫碧丝哑然失笑。
“要的就是她悟性高，不然哪值得我冒着得罪骑士团的风险把人抢过来。”
“您不是早就得罪了吗。”赫碧丝打趣道。
“不一样，那是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这是直接从他们头上动土。”忒里帕躺在沙发上，赫碧丝知趣的悄悄退了出去，借此时机安排人手。
安排完毕后，她看了看怀表，时间刚刚好。她叫醒忒里帕，两人一起前往审讯室。
“问出什么了？”忒里帕看了一眼绑在椅子上的人，问道，“还活着吗？”
“活着。”菲雅双手递上报告。忒里帕随便翻了翻，问道：“你觉得上面说的，有几句实话？”
“应该八成都是真的，剩下的我回去查阅资料，确认无误的话……”
“哪来那么多时间给你。”他将资料甩回她手上，“执行任务的途中就给你几分钟能让你回去查资料吗？你想去资料室我告诉你我的办公室那是自投罗网。不能保证百分百的真实这就是废纸。”
“但我似乎不了解他，没办法判断……”
忒里帕打断她：“我说了，从细微的表情去观察。在此之前我也不了解你，但我能一眼看出来你哪句话是实话。”
“可万一他也会伪装怎么办？”
“让你学的目的就是看破他的伪装。”
她低声说：“我很抱歉。”
“回去找机会多观察观察别人，看多了，你自然而然就了解了。”
“是。”她低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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