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看过去：“你听谁说的？”
“我不会出卖别人的！”
楚妩露出戒备的神色，见容珩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又补充，“你别管，也不要去查，只要我知道就行了。”
容珩看了她一眼，清淡眸色里莫名透着些危险。
不知是对她，还是对泄密的那位。
其实这事哪有别人说啊？
楚妩又不是原身，容珩说自己穷的那些话骗骗单纯的原身或许还行，但对她说？
呵呵，她一万个不相信。
这事追根究底也问不到人，楚妩只好做出怕被找到同伙（虚构）的样子，甜甜软软的朝男人撒娇。
“总之你就不要问了嘛~夫君，好不好？好不好？？”
小姑娘又凑近了些，一双眼因期待而亮闪闪，漂亮得像宝石，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少女独有的甘甜馨香。
“你熏的什么香？”容珩突然问。
楚妩愣了一下：“香？没有啊……”
那便是自带的？
府中没有妹妹，容珩从不曾跟这个年龄段的女子这般贴近的相处过，他默默将这茬带过，又道。
“钱可以借你。”
“真的吗？”楚妩当即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夫君最好啦~”
容珩心底失笑。
这就开心了？真是小女孩家家的。
目的达成，楚妩又瞥瞥他手里，轻声提醒，“夫君，你可以将簪子还我了。”
“怎么？我还会贪墨你的东西不成？”
容珩这般说，却还是将那只簪子还了回去。
漂亮的金钗入手，小姑娘瞬间眉眼弯弯的笑起，十足的财迷模样。
然后……
容珩就见到她举着手插啊插的，愣是把钗插得七弯八扭的。
这边又没有镜子，起初她还要容珩帮忙看着提醒，后来容珩实在瞧不下去。
“给我。”
楚·没有本事·妩又乖乖把钗还了回去。
那只钗在容珩手里握了好一会都是冰凉一片，这会在楚妩手里停留了片刻，却已沾染了她的温度。
不算烫，但握在常年手脚冰冷的人手里却有些明显了。
容珩面无异色，淡声吩咐：“头低些，人……也再过来一些。”
楚妩一一照做。
她垂着头，看不见头顶的景象，就感觉一片阴影压下，紧接着发髻被碰了一下，轻轻的，好似一片霜花落在头顶，又迅速化开，消失不见。
紧接着，头上一沉，那只钗已经服帖的落在她头顶。
“咦？好了吗？”
楚妩似乎很好奇，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摸，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截住制止了，那人的语调也带着些许天生的凉。
“别碰，已经插好了。”
“……”楚妩消停了一会，又好奇的问，“夫君，你以前帮人做过这种事情吗？”
容珩淡淡瞥她：“从未。”
他以为小姑娘会露出或娇羞或轻快的表情，然而实际上，楚妩确实非常怀疑的看着自己。
容珩又眼神询问她：怎么？
“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确定自己插的是好看的？”话音落下，容珩就发现楚妩的身子矮了矮，好像非常认真的真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你在做什么？”
“哦，这里没有簪子，我透过你的眼睛看看你插的簪子有没有歪。”楚妩的回答非常一本正经。
“……”
容珩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楚妩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轻轻的，竟难得有些温柔。
“不必瞧了。”
楚妩抬头看向他，那睫毛长长的一刷，像是要戳到人心尖尖里去，带起一阵细密的酥麻感。
和她娇软的嗓音一样。
“啊？”
“很好看，没有歪。”楚妩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被容珩一句话中止，“恢复上课了。”
下午的授课也在轻松的氛围里度过。
一个时辰过去，楚妩又“新”识得了不少的字，容珩也该歇息了。
离开时，楚妩回了下头。
“容珩。”她叫他。
“嗯？”
“你要活得久一点呀。”楚妩说，嗓音软糯真诚，“至少……至少要帮我把铺子开出来。”
“……”
“不对不对。”她又纠正，“至少要等我们赚到第一桶金，我也好把本金都还给你，绝不占你便宜。”
容珩心道：你现在不就在占我便宜么？
楚妩已经走到门口，这会大半个月身子都沐浴在阳光里，明媚灿烂，她回头甜甜一笑，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反正你都坚持那么久了，就再坚持坚持，争取多活一段时间吧~”
至少，让我把救你命的丹药炼出来啊。
她站在阳光下。
容珩的病不能吸到花粉，原本为照顾他，院子里就那么几棵树，看起来清泠泠的，后来楚妩来了，给他院子都种上了绿植。
此刻春末夏初，入眼是满园的绿，葱葱郁郁，富有生机。
最生意勃勃的还是眼前这个正朝他笑的小姑娘。
或许是这会风景太盛太美，一时间，容珩竟生出就这么活下去也不错的感觉，但下一秒，那念头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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