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笑而不语。
但朝着阿三身旁的黄文熙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然后抓着拐杖缓慢走出去。
空留给两人一个寂寥又无力的背影。
黄文熙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目送他出门，才扭过头有些不明白的问：“老爷子刚是啥意思？”
“感谢你。”
还没等黄文熙开口问，阿三提前给她解释。
“应该是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黄文熙：“……”
她有手下留情吗？
是寒匪和倪菀请来的律师太厉害了吧！
她想出庭作证，把她当年将她逼下悬崖的事情公之于众。
如今也没了这个必要。
十七年的牢狱，个人资产全部查封。
隋雯今年二十七岁，十七年之后她可都四十四岁，真要等到那时候她家里的双胞胎都成年了。
现在都解气了，别说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再说隋雯把她逼跳崖也不是全无坏处。
黄文熙主动握住身边男人的手，摩挲着他手上以前拿枪磨出来的老茧。
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女人。
她比谁都了解隋雯。
典型的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跟她有关系的人全都被她牵连得没一个好下场。
想要的太多，自身太弱，命太薄。
每一次都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从未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不给别人留一点活路，更不给自己留退路。
她有无数种令人羡慕的人生可以走，偏偏选择作死。
黄文熙同情的看着隋雯。
她们做了好多年朋友，没有谁不比黄文熙希望的她能变好。
也许隋雯的狐朋狗友很多，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可能只有她一个。
既望着彻底改邪归正，又希望她受到严厉惩罚。
只是远处的女人和她记忆中的隋雯截然不同，像个小丑。
居然把法院当做舞台，在上演一出她自导自演的话剧。
被抓住手臂的郑律师也很头疼，只听见身边的女人疯狂的大叫：“我要上诉！我要上诉！我有病，他们无权将我带走，判刑我不服！”
柯绍俭公正严明，脸上更是严正肃穆。
他身上的那份正气都将他逼人的帅气压了下去。
对隋雯邪佞一笑，从自己的文件袋里取出一份检查报告。
还有一份当年她在精神病医院住院那段时间收买过替她打点的医生护士的证明。
当年能被钱收买，如今也有担惊受怕被发现的一天。
环环相扣，柯绍俭都滴水不漏的调查过。
加上无懈可击的证据。
一锤又一锤誓要把隋雯锤死。
柯绍俭对自己的调查结果很自信。
隋雯要有神经病他把脑袋割下来给寒匪当球踢。
就算她有病，也不可能是神经上的。
倪菀也瞧着隋雯有趣，是真的有趣极了。
到了这份田地，她还能替王韫柏设身处地的着想。
真不知道是该同情王韫柏，还是替他觉得恶心，厌恶。
她当经纪人的那些日子，就深刻明白一个道理，粉丝喜欢迷恋的是作品塑造下的人设。
偶像和粉丝之间应该存在一份安全距离。
偶像是星星，那粉丝就做追着他的脚步一起努力追星的人。
相互平衡不好吗，为什么偏有人想打破这种平衡？
离作品近一些，离生活远一些才是位合格粉丝该做的。
跟踪，调查，陷害，欺瞒……
倪菀当年在剧组的时候就被一个脑残粉欺负。
那时候只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没人教，隋雯难道也不知道？
爱是克制的。
她把自己从一枚大粉完全活成了私生粉，也不知道她扭曲的心里究竟是否是真的喜欢王韫柏。
还是因为王韫柏出色，她打着追星的幌子要霸为己有。
万一她真的实现了，以她的霸道性格，是不是还不允许王韫柏发展事业？
好在王韫柏时间紧，提前走了。
倪菀勾起一抹笑。
那抹笑容有些晃眼，即使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隋雯还是能看得真切。
她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笑。
完美至极但又夹杂着讽刺，到最后演变成赤果果的瞧不起。
是也，倪菀很干脆直白赤果的瞧不起她。
一个女人的可悲在于她把全部身价交给一个连半个眼神都不会给她的男人。
如果王韫柏没有提前离席。
她难道还就认命了？
十七年的判决原来只要王韫柏不走，她也可以放弃？
怕是真神经病。
搁在这演给谁看？
她笑，是因为王韫柏这厮还真是把男颜祸水发挥到极点。
她笑，还有对隋雯这傻缺的怜悯。
要不是她伤了她儿，她回国后压根不可能跟她还有半毛钱的联系。
谁都在成长。
连当年浑浑噩噩的万小年经过四年也成为独树一帜的存在。
更别说黄文熙，已经成为帝都生意场上人人都要尊称一声的黄总。
隋雯算什么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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