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一圈少爷新装潢的房子。
这地方，装修的风格一如既往的低调内敛顶配。
杨楠咬咬牙吐了句：“暴殄天物。”
他都怀疑少爷压根没住进来过，为了找个幌子接近倪菀而已。
没那么多心思想两位小主的事，他这跟着后面再继续下去，吃不饱穿不暖还睡不着。
他俩谈恋爱一波三折，受委屈的却是他。
随便找了个客房，洗漱后呼呼大睡。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了隋雯脸上，保养精致的脸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她的底子并不好，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全是花了大价钱弥补上来的。
吵，巨吵。
被急促的电话吵醒，却不想接。
喊了几声家里的佣人，一个两个都不应。
是要造反吗？
属于她房间里的电话铃，大有她不接就不罢工。
隋雯睁开眼，呼吸着清晨，空气清新，阳光很薄的洒在沙发上。
因为没有睡够，长期戴美瞳的眼睛，习惯性酸涩。
闭上眼，揉了揉才睁开接起电话，那端的男人生愤怒的呵斥：“你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隋雯是从来没有想过，杰西会劈头盖脸的斥责她。
起床气本来也不小。
要不是这人是对她一直不离不弃的干爸杰西，早一句脏话飙回去。
“怎么了？爸这么大早，我还在睡……”
“睡睡睡，你还知道睡觉，看看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惹到寒匪！”
隋雯心里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不敢说话，心跳的速度加快，紧张又心虚。
于是便听到电话那端，足足叹了三次气，隋雯一次也没听懂他的意指。
隋雯微微眯了眯眼，忍不住开口。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咱家生意彻底凉了，也不是彻底，反正这几年的营收全部付之东流。”
说完，有心无力的又叹了口气。
“昨晚关门的时候都一点没有水花，结果早上员工开门，发现我们所有的店铺门面，甚至是酒店全被砸得面目全非。”
隋雯不敢置信的喃喃重复一句：“全部被砸得面目全非？”
“那些闹事的一点痕迹不留，你说他们存着什么心思？什么也没丢，就是砸店，砸得粉碎，你说闹不闹心？本来上午要给你打零花钱，现在倒好，所有的生意无一幸免，敢在帝都对我动手，绝对是寒匪的人，也真是搞不懂明明能吞并我们，为什么还留着一口气给我们苟延残喘？”
杰西话音刚落，隋雯眉眼阴沉，心理扭曲的厉害。
她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处境到如履薄冰的程度。
呵！
还真是私了！
赔了钱不算，还让他们吃这么大一个闷亏。
隋雯受了巨大委屈，当然要第一时间全部跟杰西说清楚。
本想着无论如何她叫了四年的爸爸怎么说也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安慰。
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比往常提高三四倍。
隋雯向来都是别人必须顺应她，顺从她，不能否定她的想法。
杰西听完她的来龙去脉，非但不安慰，来来回回都是强调让她不要开罪寒匪。
一直怪罪她，有多大的能耐偏偏不听。
隋雯本来就没睡，好起床气到现在还没撒出去。
就一直听着杰西耳提面命，还说后面还说要淘一个上好的物件，专门去给寒匪送一份大礼。
又要大吐血云云。
确保隋雯这件事道歉后，不会再产生什么连带的效果。
“还道歉？”隋雯高呼一声。
让她低头认错？
去跟寒匪道歉，那不就是去跟倪菀道歉吗？
让她道歉等同于让她去死。
隋雯听到后面忍无可忍，彻底冷了脸，呛声道：“爸我在外面被欺负成这样，你都让我忍着？你不是说以后你就是我的爸吗？”
片刻的静默。
杰西一直没说话，隋雯突然发笑。
“你不是说养我？你不是让我认你当爸爸？为什么也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声音隔着话筒都能听出讥诮。
杰西从来没听过隋雯这么不客气的跟他说话，还没人敢真的忤逆他。
失望的语气隔着话筒传过来。
“你怎么变成这样？我教你的那些做人处事的大道理都进了狗肚子吗？”
隋雯很排斥。
跟杰西真吵起来，无休无止。
她是那种被人一激，说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将杰西一些根本没人敢说出口的缺点、不堪，通通全部践踏一遍。
杰西是怎么都没办法在脑海中把这个泼妇跟他印象中娇养的小公主挂钩。
隋雯怎么变成这样？
她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公主，小女孩。
即使他的生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他还是尽最大可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孩子，她的家庭，全部都受他照拂。
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他是真心把隋雯当成亲女儿看待。
或者他曾想过，如果他有自己的骨血，也许都未必做到对隋雯掏心掏肺。
初恋曾经交代过他的事情，过了三四十年早记忆模糊。
将隋雯抚养长大，让她健康快乐成长，这个信念已经在他这根深蒂固。
突然她对着他咆哮，声嘶力竭，以及根本都没法控制的发疯似的乱骂。
他还真没多余的心力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听着她无法控制脾气的发怒。
杰西摇了摇头，很失望。
他很忙，自从寒匪进军帝都生意，断崖式的生意下跌，够让他力不从心。
昨天隋雯又给他招惹了这么多祸事，他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没来得及处理。
生意被别人弄成这样，每一个都要他亲自去考察如何恢复，哪些还能补救措施。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错误夹角拉到最小值。
有可能根本拉不回来。
可他还是要去做。
否则别说好好经营生意，以后恐怕连她的零花钱都给出起。
电话那端的人，吵着闹着，最后又梨花带雨的落着。
“隋雯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剩下的事等你状态稍微好一点再联系。”
没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掐断电话。
末了还补了句，“近期不会再给她零花钱，该学着自力更生。”
隋雯募地抬头，脸色发白的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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