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司命虽然第一次见面，也知道花满楼会选什么了，心里微微叹息，也不说什么待三个月很麻烦的话了。
花满楼的治疗方案就这么定下来了。
陆小凤对司命有点好奇。
毕竟是能治好花满楼的神医，年纪轻轻，又是个漂亮姑娘，以前还从来没听过名字。
在司命眼里，陆小凤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自然是不能得罪的，而且她已决定帮帮这个世界可怜的皇上，未来的立场也是和陆小凤一样。
陆小凤其实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从书中那么多女人倾心于他就能够轻易推断。
但是，司命不喜欢有胡子的男人。
也许古代有什么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说法，但司命绝对是坚持自己的审美！
两撇和眉毛一样的胡子，他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吗？
“司命姑娘的，从哪里来的？这名字非常特别，屈原的九歌里面就提到过有神名为司命，司命姑娘与神同名，真是有趣。”
陆小凤找司命聊天。
司命刚刚为花满楼扎完针，正在看书，陆小凤也不算打扰。
好奇心能杀死自带九条命的猫，但是杀不死陆小凤，而且这问的也都是寻常的问题。
不过司命这边却不愿意解释，想了想，便说道：“以前有一个疯子拿刀突然指向了一个人的头大声问到：一加上易等于几？被指的人大惊，脱口说出答案二，然后疯子打死了他，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说出这个笑话的时候，司命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被盯着，觉得背后略冷，干笑着问道，“说了什么？”
“你知道的太多了！”司命缓慢的说出答案。
陆小凤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司命这才翻着书页，慢条斯理的说道，“若你能改改这好奇心太多的毛病，不惹上那么多麻烦，说不定能活到一百岁，这是神医的建议。”
花满楼在一旁笑，“我觉得你可以听一听的，司命姑娘的医术很好，她说你能活到一百岁就一定能。”
花满楼挺喜欢司命的，一是因为司命是现在医治他的大夫，二是因为司命给他的感觉很舒服。
眼睛看不见，花满楼其他感官异常灵敏，在他的感觉之中，司命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或者不能说是话，应该说是繁茂的大树，带着勃然的生机。
为他治疗的时候，那股生机尤为明显。
陆小凤睹见司命眼中的笑意，也知道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对方吓人之言，这个姑娘原来不是冷冰冰的家伙啊。
因为先前司命一直维持圣女范，永远淡定从容，倒是让陆小凤估错了性格。
不过这样的司命也更有趣一些。
陆小凤便用颇为遗憾的语气说道：“活到一百岁不错，只是我觉得，若是陆小凤没了好奇心，活到一百岁就太无趣了。而且很多时候，不是我惹麻烦，是麻烦惹我。”
司命点点头，用惯常的平淡语气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大概活不到那么久，七八十岁倒是比较有可能。”
毕竟是主角，虽然古龙没写完，但以他的风格，陆小凤遇到再多困难都能够逢凶化吉，所以最后多半是老死。
她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活太久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这世界上死人最多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吗？”
“乱葬岗？”
“战场？”
陆小凤说了几个答案，司命都是摇头，“是床上。”
“男人的话，还是适合死在战场。”
虽然能够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大约也是一种幸福，不过有点中二病的司命还是觉得男人的话，就要有血性。
“死在床上的确是一种很糟糕的死法。”陆小凤摸着胡子说道。
他倒是认真的在思考司命说的话。
作为一个武林人士，作为一个很有冒险精神的武林人士，他也很认同这种说法。
想到有一天，他老得走不动说不出话，只能在床上等死，那的确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花满楼摇着头轻笑。
司命就对着他说道，“我觉得花满楼你一定死在花里，即使死后也能感觉到花的芬芳。”
其实明明还活着并且正当年，对这样的人谈什么死不死的有点不好，在古代，甚至可以说的是讳忌的。
不过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并没有在意话的不吉利，因为他们都知道司命并没有恶意。
陆小凤只是打趣道，“现在花满楼可是你的病人，你这么对病人说好吗？”
司命说道，“有死有生，生死轮回才是世间的真理，我是个大夫，所以对我而言，死亡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是人都会死。”司命这样说道，也是在对自己说。
“越是高明的大夫就见过越多的死人，我见过很多。”
司命的回答很认真，花满楼也用一种认真的口气说道，“司命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也救了很多人吧。”
这也是事实，司命点点头，“我见过的死人很多，但我救活的人也很多，这大概算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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