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公寓的门被再次推开。
山一身血迹，肩膀几处擦伤。
他身旁的女孩也受了些伤，索性都是些皮肉伤，并不致命。
就是少了个人。
“老板，有埋伏。”
山交代了一句，其身上的伤口，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曾经身为雇佣兵的谢玄，岂会不知其中的凶险。
若是稳定的交易，双方都诚信，谁还会花钱找雇佣兵？
无非是对方臭名昭着，这边为了保命，不得已才会找到中间人帮忙交易。
“辛苦了，钱在里面，余下的事我会处理。”
谢玄走到山身旁，递上一张现金卡，里面存着山这趟活的报酬。
山没说话，接过现金卡。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任务，生离死别更是司空见惯，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点头出了门。
现在屋里的，就只剩下女孩了。
女孩眼眶通红，明显刚哭过，鼻子还在微微抽动着。
同伴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这种感觉谢玄自然知道，当雇佣兵就是不断更换同伴的过程。
谢玄越发感觉自己的无力，女孩就在眼前，他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蹦出一句：
“还好么？难过就哭出来吧。”
女孩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泪滴像是雨点般不断落下。
谢玄搬过椅子，示意女孩坐下，他也找了把椅子坐在女孩身旁，就像曾经的那个男孩一样。
寂静的屋内，布满了女孩低沉的抽泣声。
谢玄没有任何动作，而是自顾自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我刚做雇佣兵，带我的是个三十多岁的老佣兵，手脚麻利的很，那时的第一趟活，也是个交易。”
女孩的抽泣声变小了，摇过头看向谢玄。
“老佣兵絮絮叨叨的，一路上和我说了不少话，我半句也没听进去，因为我当时兴奋的够呛，幻想着当雇佣兵能出人头地。”
谢玄摇头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初的自己。
“然后呢？”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
“然后他就死了，那也是个陷阱，那帮人也没想交易，只想着空手套白狼，我们傻乎乎的掉进了预设好的陷阱里。”谢玄抿了抿嘴，回忆着老雇佣兵的脸，不知为何，他突然想点一根烟。
将点烟的念头抛出脑后，谢玄继续讲述，“他死的很突然，我看着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那时我突然记起了他说的话，他说的是夜城没有规矩，只有拳头。于是我用这对拳头闯出了名堂，可现在回头看，这座城市到处都是规矩，只是当时的我，视而不见罢了。”
谢玄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座城市，就是规矩本身，越是深入，就越束手束脚。
最上面的，是荒坂的规矩，再往下是其他巨企、NCPD、黑帮、雇佣兵。
一层套着一层，像一座金字塔，不止底层的人趴在塔底，永无出头之日，中间的人也被限制，再无寸进的可能。
一直到死。
不管女孩能不能听懂，谢玄言尽于此。
照例，第一次出活是没钱拿的，但谢玄还是递给了她一张现金卡，算是他的一点私心，对小粉丝的关怀。
“拿着这笔钱，买些好点的植入体，把自己武装起来。”
女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收下了。
谢玄送女孩出了门，转身进屋，屁股刚挨上椅子，就来了个电话。
“喂，谢玄？”
“对，找人办事？”
谢玄毫不客套，接起电话直接就问。
“准确说是找你，我需要你帮我办件事。”那人缓缓道。
“抱歉，我已经不做雇佣兵了，如果你要雇人，我倒是可以帮忙。”
电话那头随即笑了笑。
“先别着急拒绝，我听说你在找人？”
谢玄犹豫了一下，没挂断电话，他确实在找人，找能弄到巨企设备的人。
能买到的东西，谢玄都买了。
只不过公司内部的设备，他是真没办法，只能去寻内行人。
能弄到这玩应的人很少，有人叫他们佣兵，有人叫他们独狼，总之他们没有确切的名字或是称谓。
在巨企眼中，这些人是最为穷凶极恶的罪犯，总是偷偷打劫他们的运输车。
但在买家眼里，他们就是万能的商家，总能弄到公司内部，最为先进的植入体。
他们既不出现在阳光下，也不出现在黑暗里，只存在于人们的传闻里，甚至有人怀疑，到底有没有这种人的存在。
结果毫无疑问，自然是有。
无论是巨企被袭击后的震怒，还是浅网上的天价悬赏，都说明了他们的存在。
可是要找到他们，就难了。
“你能帮我介绍？”谢玄问。
“那倒不能，不过找你办的事，和这个有关。”
“说来听听。”谢玄来了兴致。
电话那头娓娓道来。
“我要你去做笔交易，军用科技的仿生心脏，最新型号，新美丽国总统用的就是这玩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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