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林庆仙的汽车才打捞上来,警察也都累得精疲力尽,可想而知,八个小时都过去了,林庆仙媳妇早就憋死在车里。
汽车被打捞出来以后,已经变了形,像在水底世界呆了很久的古董一样,狼狈不堪。
林庆仙和他儿子哭的极伤心,尤其他的儿子,再过几个月面临高考,家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李大勇自是沮丧至极,情绪及其低落,我猜得出,他的复杂心绪,一面,他毕竟跟林庆仙媳妇好过一场,喜欢的人去世了,心情肯定不会好,加之,是在他的水库出事,偏偏又是他打鱼没有放警戒牌,李大勇神情复杂,想必也是极力压制心中的哀伤和诸多情绪。
偏偏他媳妇老蔫不依不饶,老蔫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可怕,不停的在李大勇身上逡巡,打算找找怜爱的蛛丝马迹要嘲讽发泄一通。
“人死了不能复生,还是尽快安排火化,入土为安。”我安慰林庆仙,林庆仙媳妇的尸体停止水库河边。
林庆仙偏着脸,眼睛里满是仇恨,他起身望向李大勇,“我要告你!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李大勇低头不语,李春妮倒是嘴巴厉害,说道:“二叔,我想知道,你们的车掉进冰窟窿里,为啥你出来了,我婶子没出来?”
“我——”林庆仙一愣,看围观的人们一阵唏嘘,林庆仙继而反应过来,“妮子,你啥意思,你怀疑我?”
瑟瑟的冷风中,因为在外面站的时间长,人们都冻的跺着脚,李春妮的眼睫毛很长,挂上了冰霜,她眨巴着挂满冰霜好看的眼睛,“二叔,我不是我怀疑啥,是你为啥不救我婶,自己爬上来了?”
林庆仙火了,跑到李春妮跟前,伸长脖子凶道,“你以为我不想吗,瞬间——就瞬间——你懂吗,我自己能爬上来都是命大,瞬间车一栽,一只车轱辘进水里我就明白了,我喊了,赶紧打开车门跑——我已经喊了,喊的时候我打开了前面的车门,你婶她在后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进水里了!你怀疑我不救她?我有时间救她吗,我能爬出来,算我命大!小兔崽子,你还敢怀疑我!你们老李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李大勇,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李大勇一副无奈,并不做解释,沉默是目前最好的方式了。
偏偏赶在这个时候,镇里陆书记来了电话,“芳菲,明天县委陈书记要看看你们村古生物博物馆,你们那里不是有个渔村吗,顺便中午就在渔村安排午饭,谈谈渔村项目建设的事情。”
我看了看李大勇,也不敢跟陆书记隐瞒水库出事儿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陆书记那面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芳菲,水库出事,很遗憾。但水库或者河套淹死人的事儿也不是稀罕事儿,不能因为溺水一个人影响项目建设。明天陈书记考察,照常进行吧。”
“那漂移溺水的事情,告不告诉陈书记呢?”我迟疑着,心里想着,李大勇现在如此闹心,哪有心情接待领导考察。
“告诉吧,出了事情不能隐瞒。”陆书记说。
“好。”我答应着收了线,一面艰难的告诉李大勇,明天县委书记和镇书记要考察水库和渔村。
心里暗想,陈书记早不来,晚不来,这里出了事儿了,他要来了。
林庆仙一听不闹吵了,点着李大勇的鼻子,“正好,县委书记来,我就跟县委书记告你的状!”
我急忙劝解道:“二叔,我知道你悲恸,其实,出了这样的事儿,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你还是跟大勇叔商量着解决,关起门来说,这毕竟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情,声张出去,对村里,对谁都不好听。”
“我不管,我老婆都死了,我还顾及啥名声不名声的,当初,李大勇,你搞我老婆的时候,咋不想想怕坏了名声呢,你等着,等明天县委书记来的,我搞死你!”
李大勇仍旧一言不发。
我心里暗想,李大勇连村书记都不是了,林庆仙告到县委书记那里也是没用的,又不敢劝说,怕引起逆反心理。
这一夜,无眠的一定有很多人。林庆仙和他儿子肯定睡不着觉,李大勇一家怕是没觉了,我也一夜无眠,惦记次日陈书记考察别出乱子。
早晨,我第一时间给陆书记打电话,告诉陆书记,林庆仙要跟陈书记告状,要闹场,陈书记的考察还要不要进行呢。
陆书记坚持不能因为村民闹事儿就不考察了,让我安抚林庆仙,可是,我这面实在安抚不了,都出人命了,正在火气上,谁敢多说话呢。
“什么?安抚不了,芳菲,你这点工作能力都没有吗?!安抚个村民都搞不定吗?”陆书记加重了语气。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陆书记,事情是昨天发生的,今天陈书记就考察,出事的家属正在气头上,肯定不好安抚,您说咋办吧?”
“那就随机应变,陈书记已经定下来的考察,我没有权利给更改日程。”陆书记生气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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