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砚是在事情发生后一小时内赶到警局的。
他走进警局，见许了雾和乔南一孤独的坐在椅子上，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带着脸色都不知道比刚才阴沉了多少。
“了了。”林时砚大步上前，走到许了雾面前后皱着眉头检查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下颚，脖子，锁骨，手背……
几乎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林时砚都可以看到长短不一的抓伤。
他眼神越来越冷，在看到许了雾右手手腕至小臂处那块足有巴掌大的淤青后，他眸光一凌，神情冷戾的说：“她人呢？”
许了雾抿了抿唇瓣，没出声。
林时砚扣住她的下巴，揉了揉她的嘴角，声音压得更低：“乖，告诉我她在哪儿。”
事关楚淮舟，许了雾是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若不是刚才餐厅的服务生擅自报警，她大概率会在餐厅里暴揍鲍云蔚一顿，等泄了气之后再问乔南一要如何处置她。
不过她想，无论怎么处置，恐怕最后都不至于闹到警局这步。
许了雾不作声，林时砚也没再追问。
他摸了摸许了雾的脸颊，嗓音低哑的说：“在这儿等我。”
说着，他转身走向早已在警局恭候多时的局长，沉声道：“那个人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诶诶诶，好，您跟我这边请。”面这个足以搅动上京的人，局长稍稍低头，笑的谄媚又殷勤。
不同于许了雾和乔南一的特殊待遇，鲍云蔚自被带到警局后就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局长带着林时砚来到鲍云蔚的房间前，刚想说话，就见林时砚眸脸色一沉，猝不及防的打了站在门外的楚淮舟一拳。
“楚二公子！”局长惊愕的瞪大眼睛，心想：我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哦，怎么就惹上了这两位祖宗！
林时砚这一拳头用了全力，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楚淮舟的嘴角上，疼的楚淮舟嘴都长不开了，却还是对局长说：“你闭嘴！”
得，神仙打架，和他这个凡人无关。
局长悻悻的耸了下肩，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边。
楚淮舟说罢，抬眸看向林时砚，低声道：“对不起。”
林时砚脸色依旧很冷。
他眼底戾气翻涌，眯着眼看楚淮舟，咬紧牙根，压着声音说：“我养了她十年，她一次伤都没受过。她那么怕疼，你妈她怎么敢？！”
这事儿楚淮舟不占理。
是他没预料到她妈会突然来学校找他，也是他低估了她妈的本事，没想到她竟然早就调查到了他们常去的餐厅，直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楚淮舟垂首抿了抿唇，少顷，低声道：“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三个字！”林时砚说着，提步，作势便往屋里走。
楚淮舟挡在林时砚身前，一动不动。
林时砚微微仰着下巴，耐心已然彻底耗尽。
“滚开！”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楚淮舟抬眸，眼尾染上了浅浅的红，不只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他薄唇翕动，声音略显颤抖的说：“留她一命，算我求你。”
林时砚不语，撞着楚淮舟的肩膀越过他，径直的走进那间关着鲍云蔚的房间。
房门只是刚刚系了一条缝隙，房间里的鲍云蔚就急不可耐的吼道：“你们怎么才来？不知道我……”
话未说完，鲍云蔚抬眸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林时砚，怔愣的说：“林贤侄，怎么是你？”
林时砚不语，只是一双凝睇鲍云蔚的眼眸堆压着墨色，像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低沉又压抑。
“怎么不说话？”鲍云蔚疑惑的皱了下眉，说着，眼眸一亮兴奋的问：“是淮舟叫你来的吗？你是来帮我教训那些不长眼的杂碎的？你——”
依旧是未说完的一句话，只是这次与刚才不同。
这次，鲍云蔚来不及错愕，便被林时砚陡然掐住脖子，冷声道：“我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姑娘，你又是凭什么？！”
鲍云蔚起初并不能听懂林时砚这句话。
她脖子被掐的生疼，面红耳赤，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
但就是在这样的眩晕中，她突然就想到了家长会那次站在林时砚身边的女孩的模样，也想起了那个曾经出现在楚淮舟朋友圈里的面孔。
是她。
是许了雾。
是林时砚放捧在掌心，放在心尖儿上的姑娘！
鲍云蔚目瞪口呆，瞳孔颤抖不已，身上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
“林……林时砚，我是……楚家的二夫人，你……你不能，这么对我！”鲍云蔚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响，与之而来，便是她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这段断断续续的话。
“二夫人？就算是楚家当家主母，我依旧不把她放在眼里，你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三，算个什么东西！”林时砚勾唇，一双狭长的瑞凤眼阴冷的可怕，声音好似来自地底深处的冰凌。
林时砚说着，掐住鲍云蔚的手越发的用力，连小臂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鲍云蔚张大嘴，从嗓子里发出两声咕隆，那模样，像极了一只等待死亡的涸辙之鲋。
然而就在她以为她今天必定命丧与此时。
林时砚却突然松开了她。
“咳……咳咳……”鲍云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的呼吸，咳得眼睛都充血了。
“鲍云蔚，你是不是觉得你生了楚淮舟，进了楚家的门，就真的能稳操胜券，坐稳楚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了？不妨我们打个赌，就赌，这楚家最后究竟会是谁的楚家。”林时砚垂眸，语气晦涩的说。
鲍云蔚张口结舌，面对乔南一时嚣张的气焰全然不在。
她跪爬到林时砚面前，抓住他的裤腿，呼天抢地的说：“林、林贤侄，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么对淮舟！淮舟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把楚家给那个人的儿子，不能让淮舟一无所有，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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