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条在空中挥舞发出的炸裂声音，引得听得人不自觉的就会升腾起畏惧之意。
力度极大的抽打，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女孩的后背上，疼的她眼中瞬间就蓄满了泪。
老爷子洪亮的声音在正堂回荡“这第一下，是告诉你，你出事不先找我们，自作主张是错误的。”
痛苦还在继续，江未黎疼得不自觉的喊了好几声妈妈救她。
小手也在四处扑腾，她想去拉身旁的江莱，寻求庇护，可摁着她一左一右两条胳膊的成年男性，是她无法挣脱的。
当然，江莱也没想回馈她半点安慰。
“这第二下，是告诉你，江家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作为江家小姐，不应该不分场合瞎胡闹！”
江未黎偏过头，脸上流转着倔强“我没有瞎胡闹！我妈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明是他们先欺负我们的，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回去？。”
江老爷子弯下腰，捏着江未黎的小脸一字一句道“你把人推进水里，还不够瞎胡闹吗？你就没想过，如果有人在水中腿部抽筋了，死在里面了，怎么办？你这么做，和他们难道有区别吗？”
江未黎哑然失声，她在这时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就算施暴者他们罪有应得，她也不能采取这样的报复形式，不然她和施暴者有何区别？
第三下又不疾不徐的落了下来。
脊背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让泪水夺眶而出。
“这第三下，是告诉你，作为江家长女，报复，也不可取这种下作手段！”
“……”
“这第十下，是要告诉你，作为江家小姐，以后万万不可这么没规矩，丢了江家的脸面。”
整整十下，疼得小小年纪的江未黎都爬不起身，甚至她还有点迷糊，老爷子后面说的，都没有完全听清听懂。
而一旁跪在地上，一直为她求情的陈一和陈轩，因为疼惜她哭的，比她都大声。
因为这个，江未黎忽然就不讨厌陈一了。
人真的很奇怪，比如昨天她还讨厌陈一讨厌的要命，今天看见他为她如此，就是突然不讨厌了。
江莱也被打了，因为他在外人面前，驳了江未黎的面子，就是驳了江家的面子。
江老爷子换了个更狠的工具，即便江莱被抽的口吐鲜血，他也没落一滴泪，认一句错。
几个女佣熟练的将江未黎与江莱分开带去上药。
江老爷子则跟着她们，尾随来到了偏阁。
进入偏阁，江老爷子装作漫不经心的向江莱发问道“你和孟思雨离婚了？”
江莱有些不耐烦，但出于礼法还是回了声“嗯。”
江老爷子又开始了絮絮叨叨“我早就说，你们不合适…”
江莱不想听他说这些，他推开上药的陈轩，拎着衣服就要往门外走。
江老爷子看他要跑，手中的核桃差点都要掉了“回来！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江莱冷着脸，别过头“你要是就想说这些，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听了。”
江老爷子坐下身，酌了一口陈一递上的茶水，话题一转“既然你这个做爹的教不明白小未黎，那明天就让她自己收拾一下喜欢的东西，送我这里教导吧。”
江莱巴不得江未黎能离他远点，所以他想都没想，答应的特别快“今晚上我就能把她打包送你这。”
“晚上不行，我刚罚完她去擦祠堂牌位。”
祠堂牌位…他小时候也被这样罚过，后来还怕黑了好一阵…
“她还小…这样会给她留下阴影的。”到底也是亲生骨肉，江莱也没有完全不当人。
江老爷子独揽大权说一不二惯了，那能让江莱反驳到“你和笙子小时候不也都这样被罚过吗？她有什么不行的？何况就是因为她小！才应该多长长记性！下次不敢再犯了。”
是啊…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要不是有小雨为他开解，他估计他这辈子都会怕黑…
可是那个为他带来光明的女孩，被江未黎弄丢了。
江莱捏紧了拳头，睫翼止不住的轻颤“好，知道了，就照您说的那么办吧。”
——
红烛燃烧的光芒并不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牌位有些瘆人。
夜风一吹，江未黎鸡皮旮瘩起了一身，她哈口气，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认命的先把目前祭祀的几代牌位拿干净抹布呼哧呼哧的擦净，在逐一的去擦后面的。
见到从灰扑扑变成闪亮亮的牌位，小未黎骄傲的掐起了腰，对着牌位自言自语道“我听爷爷说，你是我的奶奶！”
小未黎边说边比划着，笑得温柔“奶奶我厉害吧！我妈妈教我这样这样这样擦，就会变得很干净！”
江未黎到底是年岁小，并不畏惧鬼怪，也不记仇，所以还能叫江老爷子爷爷。
她擦到正龛始祖牌位时，哪上的刻字吸引了江未黎的注意力。
江有暮…江长空嫡亲阿姊…
这个牌没有生卒年月日，也无丈夫子女，字少的让江未黎一眼就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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