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了吗？林曦心中一喜。
“行了行了，你别这么看着老夫。”老者被林曦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答应你的东西，老夫绝不会食言。”
说着，老者摊开手，然而不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
“咳……咳咳咳。”干咳了几声，老者道：“老夫常年镇守这传剑殿，见过众多天资聪颖的后辈，常常一时爱才，所以……”
林曦立刻明白过来，感情对方手里没啥可送的东西了！
虽然有些小失望，但林曦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恭敬地道：“前辈数次指点我的修行，光是这个已经是厚爱了，我也不奢求什么奖励。”
“那不行！”老者忿忿地道，“老夫说出去的话，还能收回不成？”
林曦无语，没想到这倔老头还挺要面子的。
“这样好了！”老者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抬起剑杖，轻轻点在林曦的丹田之上。
“你忍住了。”
一道凌冽的气流涌入丹田之中，林曦只觉得丹田气海一阵剧痛，像是一把利剑捅穿。
“呜……”
强烈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来，就像是一把利剑在丹田中搅动，仿佛整个肚子都被斩开，然后将一柄长剑硬生生塞了进去。
若不是相信对方没有恶意，林曦就要暴起反抗了。
眼见林曦已经痛得浑身颤抖，却依然坚持着没有退后，老者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蓦地，老者收回剑杖，林曦如蒙大赦，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观照丹田，只见气海之中，悬浮着一道冰冷的剑气，从中散发出冷冽无比的剑意，竟逼得一旁的黑色圆珠都退开三分，不敢上前吞噬融合。
自己这丹田之内还真是热闹啊……林曦心中暗自道，无形黑洞，诡异圆珠再加上这冷冽剑气，简直跟储物戒指差不多了。
“莫要紧张，老夫在你体内埋入了一道剑符，日后危机之时或许能救你一命。”
老者的话让痛得几乎昏厥过去的林曦一下精神起来。
这剑符……好厉害！
林曦感觉这一道剑符威力极为惊人，甚至比起当初紫无忌抛出的那道保命符更加强横。
紫无忌的符箓可击伤炼魂期大妖，这道剑符搞不好能斩掉对方半条命！有了这道剑符保命，自己再遇到强敌或是柳慕雨之流，就不会像以前那般束手待毙了。
林曦甚至升起一个念头——干脆将柳慕雨骗出来，趁其不备一剑把他宰了……
“记住了，这剑符切不可对同门出手，否则必遭反噬。”
老者一席话立马给林曦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好了，老夫的承诺完成了，你可以离去了。”
摆摆手，老者一脸漠然地开始撵人。
“对了，还未请教前辈尊……”
“行了，一个老头子罢了，叫什么名字老夫自己都忘了。”老者摆摆手，打断林曦的客套。
拇指拂过手中剑杖，老者的眼中又露出几分沧桑。
“在这里已经有多久了，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落寞与寂寥，干枯瘦削的背影中染上几分迟暮之色，似是已至生命的尽头。
蓦地，老者停住脚步，用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林曦，你记住，修道修的是道，亦是心。吾等已背井离乡，在这无垠的虚空之中，唯有坚韧的意志和不屈的灵魂，才能保护自己免遭那无尽的孤独与惶恐所吞噬。”
说完，老者不再多言，只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大殿深处走去。
林曦肃然，他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挺直腰杆，朝着老者深深一礼。
离开传剑殿，林曦再度经过周围的剑丛，他下意识地朝那柄短剑的位置看了一眼。
当目光落在断剑上时，林曦觉得识海之内，那反逆之意所铸成的剑胆微微颤动了一下。
莫非……
林曦若有所思，这断剑的主人，恐怕就是心剑决的创始先辈，法剑折断后，他并未选择重铸自己的武器，而是以意志入道，创出这奇绝的心剑之法。
下山的道路倒是一帆风顺，再也没有任何阻碍，林曦直接御风而落，很快就回到了山下。
山脚旁，胖子正悠闲地斜靠在一颗大树之下，睡得鼾声震天。
看到他守在这里，林曦好笑之余又有几分感动。
“师兄！”
捅了捅胖子，后者一个猛子蹦起来。待看到是林曦时，他顿时有些挂不住面子。
“咳……那啥，你别看师兄我在睡觉，其实我天赋异禀，睡着了也可以修炼……”
“是是是。”林曦只管点头附和。
“对了，你这次上去还顺利吗？选了什么剑术，是不是跟你英明神武的师兄一个路数？”
“不，我选择了心剑决。”
“心剑决？”胖子一脸疑惑，“那是什么玩意儿？”
听完林曦的叙述，胖子的脸已经拉得比驴还要长。
“我说你傻啊！你在想什么啊！剑修不能用剑，那还修个屁的剑啊！你无形剑气再强，能强得过人家玄铁金精铸造的法剑？莫非你准备用那破铁骨诀跟人打近身战？”
眼看胖子急得团团转，林曦只好将自己与宗华的对决讲了出来。
“什么？这心剑决能破十天雷剑术？我不信！”胖子一脸不服，“来来来，咱俩练练，让我看看这心剑决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算了吧师兄，”林曦苦笑道，“我跟那宗华一战，已经是精疲力尽，身受重伤了，哪有力气跟你切磋。”
“好吧，那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走，咱们回去！”胖子拍了拍林曦的肩膀。
“哦对了，师兄。”林曦突然想起一个事，“听说那生死擂台被封了？”
“嗯，也就是这两天的事。”胖子道，“因为最近渡界舟上修士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甚至同门之中都不时爆发恶战，长老会为了稳定考虑，就把生死擂台封了。”
“这样啊……”林曦暗忖，看来正如那传剑殿老者所言，这无垠的虚空和未知前路所诞生的恐惧，正在逐渐吞噬这条大船上人们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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